此刻,见匡秀华要去江南,这是人之常情,便目望了“鬼牙掌”
姜虚一眼,道:“老朽意欲请贤弟伴华儿去江南一次,助长孙骥夺取五陵墓隧星宿躔图,一俟成功即速赶返。”
姜虚应命,与匡秀华收拾行囊,两骑快马,飞离“落星堡”而去。
秋风日丽,云淡天高。
长风送雁,嘎嘎飞鸣。
长安至华阴官道上秋意瑟索,黄尘弥天。
这段官道,处於一片崎岖山谷中,两山夹峙,危竖耸天谷,口是数十人家一条小小镇街。
街首有家利通客栈,兼做酒食买卖,门面已陈旧污秽不堪,利通客栈四个大字已剥蚀殆尽,余下的俱被厚厚的一尘烟灰湮没。
店堂内已坐了十数食客,其中一席是武林人物,黑衣劲装,肩上丝穗摇晃,豪笑喧耳,酒到杯乾。
镇口上官道忽亮起一阵急促得得蹄声,黄尘漫天中现出两人两骑,风驰电掣而来。
骑上两人一老一少女,骑术很精,到得距利通客栈门前不及一丈处,两人陡地一扬鞭,同声啊唷,那两匹高头骏马登时前蹄竖起人立,希聿聿两声长鸣,鸾铃叮叮阵响,人也似飘叶般跃下鞍来。
那老者精神矍烁,背上一柄乌光闪亮的奇门兵刃“鬼牙掌”分外惹目,突出的“鬼牙掌”高过人耳。
只见老者一晃手中马鞭,目向着英姿爽朗,娇艳如花的少女笑道:“姑娘,咱们就在此地打个尖儿吧。”
少女点点头,一扭娇躯当先走进店去,选了一个比较洁净的桌面,大马金刀的坐下。
老者跟着趋入,在对首一坐,唤来店夥暖了两壶酒,数味菜肴。
店堂里原有食客均向这一老一女深深地打量了几眼,尤其是一席武林人物见得老者肩插那支“鬼牙掌”都带有惊讶之容。
片刻,老者手醮着酒汁在桌面划抹。
少女凝眼观去,写的是那张桌面全是华山派人物,少女悄声道:“华山派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多年,何必大惊小怪嘛?”
老者摇头淡淡一笑,手指又在桌面上横七八竖地涂抹,少女瞧清了那是:“我们未进店时,华山派高谈阔论,一见我们两人进来就鸦雀无声,就此一点,就值得令人怀疑。”
少女想了一想,觉得这情形有点可疑?但那张桌面上的人均闷声饮酒不响,又悄声道:“姜叔父,咱们只管进食,又不冲着咱们,别管它啦。”
老者笑笑,低下头来,鲸饮了一口酒,举箸取向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忽然,由店外走进一神色惶匆断眉狞恶大汉,气咻咻地跨了两步,投在那席华山派中低声说了几句。
一老一少听觉非常灵敏,只听得那人道:“事恐怕有差错了,林中毫无动静。”
那席华山派人物一闻此言,纷纷立起,朝门外电飞云疾掠去,一刹那间,已走了个无踪影。
此刻,在壁角黑暗处,缓缓立起一个村学究装扮的老头,光秃秃头顶披了一些稀薄的白发,口里喃喃骂道:“猴儿嵬,自己窝内造反,我这老怪物有得热闹瞧啦!”
一面骂着,一面向店外走去,与常人步履一般,其实似行云般迅疾无比,只以这老头面壁而坐,又是阴暗沉黑处,大家均未发现店内有此可疑人物。
那一老一女见这村学究老头,相顾愕然,老头惊诧道:“这怪物又出现了,一定有甚么图谋,老怪物掩蔽得巧,我”鬼牙掌“姜虚头一次失眼了。“
那少女道:“是谁?”杏眼中闪出希冀光辉。
“大同一怪。”
“鬼牙掌”姜虚答道:“华姑娘,事不关己莫关心,老朽知你又犯了爱看热闹的毛病,咱们还要赶路,万一为此惹祸上身,耽误了你与长孙少侠见面,那可有点犯不着。”
少女翘起小嘴道:“隐在暗处偷看一眼,又不伸手还不成么?”
“鬼牙掌”姜虚望了匡秀华一眼,点头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