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骥应了一声,便将如何坠谷,如何为淮阳掌门所救,如何传授武功,如何贯输真力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通齐道人”一声长叹说:“老弟可有证据么?”
长孙骥从怀中掏出一物,道:“此物晚辈已保管了三年有余,如今也该还给前辈了!”
“通齐道人”接过一看,正是淮阳掌门历代留传的铁乌骨摺扇,忙道谢接过道:“当年淮阳派的左扇右剑之术,名震一时,如今却一落千丈,唉!师兄!小弟定为你雪此血仇!”他讲完又向长孙骥道:“小兄弟!只不知那李翔现在何处?”
长孙骥道:“李翔为“百毒门”掌门倚仗半部毒经,为非作歹,道长遇上之时,尚得小心为上。”
“通齐道人”冷哼一声,却未答话,此际外面漆黑一片,小道童又打了二更,众人酒席方罢。
“通齐道人”又道:“三更将届,诸位明日尚有“八卦门”之约,不必与宵小周旋,依贫道看还是一效当年诸葛武候的空城之计!”
“仙枴姥姥”道:“道长此言何讲?”
“通齐道人”一笑道:“姥姥一看这里便知!”讲着他走进土墙,用手在墙上一按,现出一道狭门笑道:“这是贫道练武的地方,里面设备皆全,异常周密,各位如不嫌委曲,可平安歇过一宵,养足精神,明日赴约!”
孔二先生呵呵一笑道:“苍龙岭别后,你不独武功精进,连心思也周密起来了。只是这样又得麻烦你在上面为我们应付了。”
“通齐道人”一笑道:“你这样不感到见外么?”
“灵鸷生”道:“不妨,久闻道长精於奕术,我老头子今夜愿与道长对奕守夜!”
“千毒人魔”徐引道:“提起了对奕,可少不了我,这样吧,我们打擂台战!”
他们一言讲定,其余众人皆入密室休息;草堂之上,祇有“灵鸷生”与“千毒人魔”徐引“通齐道人”三人对面而坐,桌上高烧着一支红烛,炉中焚着清香。
徐引与“通齐道人”对奕“灵鸷生”在一旁观战。
长孙骥此时已随着众人进入密室,一见这密室有五丈方圆,二丈高下,地面上垫着厚厚的草毯,四周排列着许许多多的奇怪的练武工具。
长孙骥仔细看去,见匡家堡堡主夫妇,及六堂堂主坐西首打坐,在练那归气调元的功夫。
湛无尘与孔二先生“五台一魔”皮羽虎“洱海渔隐”“痲疯道长”“神偷”何六“侠乞”等人,在东首打坐。
“仙枴姥姥”与“追风剑客”武建德夫妇、武卿云、阎小凤、秦素娥、匡秀华、鄂逸兰、鄂逸云“驼龙”伏雄等在南边坐着。
小和尚慧性、陈宽仁、白云飞,王六子,与长孙骥等在北面休息,这北面紧贴入口处,因此地方较小。
长孙骥坐了一会,但觉心绪如潮,不由稍稍起身进入草堂之中,见徐引与“通齐道人”正下得出神的时候“灵鸷生”正呆呆的看着。
长孙骥走近两步,忽听后有人叫道:“骥弟弟!”
回头一看,却是“无影女”秦素娥,忙道:“娥姊!你怎的不休息!”
秦素娥眼眶一红道:“我……我有话跟你说!”
长孙骥猛的一怔,难道发生了甚么!忙道:“你有话尽管说出来,放在心里是不好受的!”
“无影女”眼睛飘了三人一下,却不说话。
长孙骥会意,当先向草堂外走去。
秦素娥亦随着他身形,缓缓而出。
“灵鸷生”突叫道:“骥儿!”
长孙骥一驻足道:“恩师有何吩咐?”
“灵鸷生”道:“如今已近三更,外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透透空气亦无妨,只是要多加小心!”师生之情,沛然流露。
长孙骥一阵感动的道:“弟子遵示!”
“灵鸷生”又道:“娥儿亦要小心!”他这小心两字,可是一语双关,因他知道长孙骥是三房妻室的人,秦素娥对他这样锺情,将来终非善局,故而多说了一句。
长孙骥虽然未听出对方语意,秦素娥却是心中一寒,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无影女”秦素娥一阵黯然,默默随着长孙骥,走向茅屋之外,一阵微风过处,使两人神志,清醒了许多。
秦素娥仰首看着天上的星光,但见银河耿耿,迢迢万里,牛郎织女双星隔岸而立,不由一阵感慨,微微一声轻叹道:双双牛女会神仙,一道红桥有雀填,巧成天地巧姻缘,三星拱照共婵娟,一年一度又相逢,此是佳期不是梦,虽是别离长,却是天长久。
她本是有感而发,语声淒楚,长叹了一下又道:“骥弟弟,你说牛女二星,隔河遥对,虽是七月七巧,一年一度,但他们这样会幸福么?”
长孙骥被问得一怔,他虽已是三房妻室的人,但自小便混身武林之中,所见到的,所听到的,不是喊杀之声,便是夺宝之举,这种温柔讳中的生涯,可以说一天也未享受过,随道:“他们虽是一年一度,却是天长地久,永无了期,不像人间夫妇,虽能日日长相廝守,却是年华易老,岁月不容,此情此景,不可同日而语!”
秦素娥叹道:“能得一度,已是三生有幸,何必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