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般想入咸阳宫?”又是一个心怀大志的女人,严肃妇人不屑的瞥了一眼。
“此生能够到咸阳城见识到繁华的都城,亲眼见到气势恢宏的宫殿群,足矣。”
见洛梧桐说得真切和毫不掩饰的欣赏,严肃妇人一时竟不知该鄙视她忘记楚人的身份还是赞赏她有眼光。
“哼,趋炎附势的小人。”
随着景瑜的话落,其他人都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倒也不必如此,我与各位相比,不过是更加直白一些,坦诚一些罢了。”
洛梧桐注定是没有朋友的,她也没有交朋友的打算,封建社会又是战火纷飞的年代,人活着本来就朝不保夕,何苦为难自己去迎合别人。她并没有想要入宫,但是形势比人强,进不进宫又岂是她能说了算?封建社会的女子本就如牛羊一样可以买卖,她没有通天的本事去改变现状。自然,她也不会就此认命,要是有机会她必定也是要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这么快就忘记故国了吗?果然是无知的贱民。”有人与景瑜交头接耳小声附和。
“故国?”洛梧桐讥讽一笑,“当真不忘故国,当日就该以身殉国,今日这般嘴脸着实令人厌烦。”
众人听了,皆畏缩的后退一步。能活着谁会想死,走到这里谁不想入主咸阳宫,谁不想再继续享受往日的荣华富贵,洛梧桐一席话简直就是要把他们都钉到耻辱柱上。
洛梧桐这个外来者确实没有亡国恨,她也不觉得思念故国有什么错,但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踩着她的脑袋去体现风骨,她能惯着?必须不能。没有让她们立时羞愤欲死,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让。
严肃妇人看了一遭好戏,对洛梧桐倒是生出几分欣赏。秦人粗狂豁达,性格直爽,不喜姿态扭捏之人。旁的宫人见状心下了然,这位项姑娘入了管事的眼,日后得好生关照。
“杨管事,今日有何安排?”宫人凑到严肃妇人面前请示。
杨管事整了整衣袖,对着众人说道,“一会儿宫里来的教习会教导各位秦地的礼仪。各位都好好学着,他日若能入得咸阳宫内,行差踏错可是会要了小命的。”
说完,扫了大家一眼,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大家都安分了不少,在杨管事的注视下,都低头不敢吭声。
“了思坊是大家进宫前学习礼仪规矩的地方,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凡事要守规矩,什么规矩呢?有人会教。要是不守规矩会怎么样呢?有了教训自然你们就知道规矩了,譬如昨日。”
杨管事说话,宫人们都垂手而立,微微弯腰低头,可见积威已久。
女孩们都只敢恭顺的回答,“是。”
秦国的礼仪制度和楚国有很大的不同,对于长期受楚国贵族教育的这一帮贵女来说,相当于把原来构建的信念推倒重建,学习起来更多是内心的抗拒和不适。但是对于平民洛梧桐来说,痛苦来自于,她一个现代人松散惯了,现在行坐卧吃饭喝水都要行礼,简直比跑了二十公里的马路上还要累。
不过看了看教导宫人手里的藤条,洛梧桐觉得在封建社会里生存必须要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