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忙吗?”江离城看着刚才她跌回去后溅了满地的水说。
“不用,谢谢。”她在水中直起腰身说,尽量使自己不显得过于柔弱无助,然后她发现江离城的目光由地上的水转移到浴盆中。她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身体在水中若隐若现,形成一种古怪的变形景观,她不自然地换了个隐藏性好一点的姿势,希望他能快点出去。但那水波动起来,她瞬间产生幻觉,仿佛一大盆水变成了一片正波浪起伏的汪洋,她又产生类似晕船的昏眩感与恐惧感,也不顾江离城还站在那儿了,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爬出浴盆。
既然已经走光,再遮遮掩掩就矫情了,他又不是没见过她不穿衣服。她当着他的面把身上的水一一擦干,擦头发,披衣服,只是转身将背朝向他。
她不怕他看见正面,她只是不想看见他。
但是转身背向时能够看见墙边的镜子,镜中的他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与表情斜倚在门边看她,看起来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她在镜中与他的视线短暂交集,转身走到浴室门口,倚着门框的另一边,直直地望进他的眼晴里,想看清他到底要做什么。她才看了他几秒钟,江离城便转身走开,边走边说:“你睡吧,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陈子柚心里好像有很多只蚂蚁爬过,痒痒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在他身后大声问:“你这算是在可怜我吗?”
江离城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但一句话没说,又转身走开。
她觉得荒唐而可笑,体内残存的那点酒精全涌进大脑,有些话就脱口而出:“难道我需要你的可怜吗?全世界都可以可怜我,但是单单用不着你来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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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城回过身来,眸光微动:“你喝多了。我让人给你送醒酒茶。”
“不用你假仁假义!你现在很开心吧,你的愿望终于成真了!”
江离城冷笑了一声:“对,我开心得很。孙天德以前坏事做尽,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你实在不用觉得多委屈,父债子偿,祖债孙偿,你现在受的,也只不过算是支付你们家欠我的利息罢了。”说罢他将房门打开。
“你今天不打算收利息?那么今天你叫我来,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喽?”陈子柚也冷笑。
“怎么,我今天不打算碰你,你觉得很失望?”
陈子柚背转过身。
她今天的确作好了准备而来,甚至努力地喝了那么多的酒。
也许,她真的是很犯贱地希望通过江离城那具人形兽心的身体来告诉自己,未来还很长,她的自由之日还遥遥无期,一切都与过去一样。
或许她还想利用他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到疼痛与羞耻。
因为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她的所有感官几乎都失去作用了,一度疑心自己只是一抹没有形体的魂魄。
但是被他这样识破,她有在众目睽睽下走光的尴尬,于是恼火地翻出自己的睡衣:“多谢你不打算碰我。请出去时顺便替我锁门,麻烦你。”
然后她开始脱掉厚厚的毛巾浴衣,准备换上柔软的丝质睡衣。刚才将浴衣带子不小心打了个死结,而末梢血管被酒精浸润过的手指不够灵活,她一时解不开,只能用力的扯。
这房门是电子锁,可以在室内设置关门即上锁。她专注地扯那个死结时,听到卡的一声响,估计江离城出去了,所以她的带子也终于解开了。
她将脱下的浴袍远远地丢到地上,那其实是江离城的浴袍,刚才她装作镇静其实很慌的时候看错了。而先前放到床上的睡衣已经滑下地毯。
她弯腰去捡,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了不远处江离城裸露着的小腿与脚裸。她顿了顿,直起身来,正犹豫着是继续背对着他装作没看见,还是索性满不在乎地裸着身子面向他。
可是她转着小心思尚未作出最佳决定时,已被一股大力一推一按,整个人扑倒在床上,然后她被重重地压住了。
那张床很柔软,但仍然撞疼了她的胸口,几乎挤尽了她肺里的空气。而她的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呼吸困难。
她奋力挣扎着翻身但总是徒劳,直到她几乎窒息,疑心江离城打算就这么把她闷死时,她背后的压力突然消失,只是身体仍贴合着她。
陈子柚用力地转过身来,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与江离城四目相对,一直望进彼此的眼睛深处。
周围的空气似乎是凝滞的。江离城的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那里面似乎正酝酿着暴风雨,看起来有令她不安的危险,她感到压抑而沉闷。
她抑着呼吸闭上眼睛,胸口因再度缺痒而剧烈起伏,碰触到他伏得很低的从浴袍的敞口衣襟中坦露出的胸膛。
江离城突然将全身重量再度压到她身上,张口咬在她纤细而敏感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