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殿的绿筠在听到水声后,便放下手中汤碗悄然离开了。
厘清扫视一圈,眼神定格在了内室桌案上放着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
将人安顿好后,厘清踱步走到桌前,端过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捏着汤匙随意搅合散热。
银匙划过碗壁的声响不轻不重的声响很快便引起了昏昏欲睡之人的注意。
“醒酒汤,殿下要喝点吗?”
厘清背对烛火坐下,俊秀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神情姿态无疑是惬意放松的。
九微撑着身子坐起来,慢半拍回答:“嗯。”
“呵……”厘清嘴角不自觉上扬,很愉快的一声笑。
听出那笑声中揶揄,酒意蒸腾消散得差不多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又反应过来的时候,只一个字:“走。”
“滚?”厘清挑眉,故意曲意解读,“殿下未免太过心狠了些,这醒酒汤还没喝到嘴里,就要卸磨杀驴?”
对于他的调笑之言,九微从来都是置之不理的,兀自端过温度正合适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将空碗随意一递,也不管那人能否接住。
“去睡?”
“行啊。”厘清假意答应,却不见动作,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你——”
“暂且偷个香,权当是今夜的报酬了,殿下心胸豁达,就莫要与属下计较了。”
落在鬓边的气息尚且未散,九微未尽之言如鲠在喉,却又无计可施,嗓音无奈叹息般吐出一个字,“滚!”
“哈哈哈哈哈……”
厘清一袭青衫,喉咙里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替他放下纱帐,转身离开,声音逐渐飘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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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光大亮。
经昨晚那一遭,九微难得起晚了。
纱帐早已不知被何人挂起了,晨起的光线刺得眼睛不舒服,探手去拿本应放在枕边的白绫却什么也没抓到。
厘清推门而入走近之时,便见那人似是不舒服,一抬手,宽大的衣袍也便随之下垂,从凸起的腕骨处滑落,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腕。
闻声,九微便知是谁,还未及偏头,下一刻,轻柔的布料便覆在了他的眼上。
“头疼?”
耳边是厘清暗含关心的问话,可九微却不知如何作答。
他记不太清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换的睡袍,再加上方才被阳光晃了眼,心下难得生出一丝烦躁。
厘清见他不答,兀自倾身靠过去,抬手去替他揉太阳穴。
……
“殿下知道自己左耳轮脚边……”厘清眼神看过去,想碰却又不敢碰。
“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