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琴已然气急败坏的离开,现下便没了不识趣的旁人。
厘清替人束好白绫后,拉起他的手放在了刚才所看盲文处,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厘清眉眼狡黠带笑:“殿下曾说不会有失偏颇,如今是否偏重属下些呢?”
属下?
卖乖讨巧之时,才会自称属下。
九微不欲理会,却也没心思再看下去,兀自抽回手,将书合上:“去帮忙吧。”
“不去。”厘清直言拒绝。
“大胆。”九微气定神闲,语调慢悠悠的。
……
厘清细细端详着这人,眉眼间的冷清疏离浮于表面,如今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有他见过,也仅他一人得见。
仅他一人得见啊……
真好。
“……”沉默片刻,厘清突兀一笑,:“殿下,现在没外人了。”
九微挑眉:“你当如何?”
闻言,原本撑在檀木椅扶手垂首定定瞧他的厘清倾身覆过去,将人彻底划入领地,也不言语,只是如狼似虎的猛盯着人瞅。
察觉到这人气息的靠近,九微不以为意,反倒是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烫到了,下意识抿紧了唇瓣。
可他明明是个瞎子,却无端可以想象那人的目光是何等的虎视眈眈,又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你当如何?”九微被烫得心尖发痒,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遍。
“我可以现在闹……”
“你这张嘴……”九微欲语还休,似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我这张嘴如何?”厘清隔着白绫抚了抚他的鬓角,语气随意。
“……惯会惹人心烦。”九微拂开他放在自己鬓角的手,思索再三斟酌回答。
面对厘清,九微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站在理智克制一端,亲眼目睹他自己,清醒的陷落,清醒的沉沦,到现在进退失据,有失偏颇……
哪里还是那避世而居的清修之士该有的样子!
……这人仿佛天生克他。
“殿下……”
显然,厘清并未料到他会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