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便熄了烛火,朝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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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东君骤然惊醒,坐起身来,神情怅然若失。
那个时候,老殿主溘然长逝,九微于混乱中继任天阙之主的位置。
继任那天高堂之上,白经黑幡,一身素缟,眼覆白绫,迎风立于主位。
众人高呼,恭喜殿下继任天阙。
可喜从何来?
明知那人看不见,可东君却觉得九微停顿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是那么真实而无望。
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站在首位旁跪地高呼之时,东君甚至不敢抬头看那人哪怕一眼。
他明白,自膝盖落地之时起,他再没有资格唤那人一句九微。
自此,便只能以属下自称。
九微一袭雪衣,立于高位,眼神无波无澜,平静的接受众人的跪拜,到最后,一视同仁的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自此,两人过往二十几年的情分,在这一刻如梦幻泡影,尽数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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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毕,无可改。
东君自认此生从不轻易言悔。
可当年那一跪……
每每午夜梦回,朱窗半敞,抬头遥望清寒月,见天上皎月高悬如昨,那是他毕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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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写“倚窗遥望”或者“凭栏独望”的,但感觉时至今日,已然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礼节束缚着他,早已不可能做不出来那样的动作了。
而且“启窗”这两个字,我感觉也是他性格隐忍克制的表现。
只有在夜深人静,孤身一人之时,才敢稍稍打开封闭的窗口(也就是内心),表露出被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愫和心事。
当然,别贫,贫就是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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