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时,屋内云雨初歇,雾气深沉。
“殿下哭了?”
厘清折腾够了,唇舌勾缠着的唇瓣,声音餍足难掩促狭。
“混账……”
“你放肆……”
九微用气音骂他,翻来覆去就这几句骂人的话,厘清脸皮厚,全然不在意。
况且,他所作所为……本就过分,总该由着人骂几句出出气才好。
扣扣——
屋内没人应答,晚归的苏乔却不敢声张,静静等候。
……
门缝里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的出水声,屋内人影晃动。
苏乔头低的便更低了,提着蒸腾的热水僵硬的垂首站着。
……
“谁?”
听出自家公子的声音,苏乔绷着的弦这才有所松动。
“是属下。”
……又是一阵静默。
“热水放在门外就好。”
苏乔动作轻悄照做后,转身离开。
……
片刻,热水被人提了进去,水声响了又停。
“……疯……”
室内屏风后,九微从昏昏沉沉中挣扎出一丝清明,虚弱模糊的低斥,显然被逼急了。
一口咬在了某个混账玩意儿的肩头,倒是落下了,却也失了力道。
可笑一贯矜贵冷清之人,被人逼得这种狼狈地步,竟还对恶意施为者下不去手。
真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受制于人。
……
厘清垂着眼皮去瞧,眸色几经变化,喉咙里掺着笑,确实……有点疯。
可他已经疯魔几年了,再疯一些又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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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烛火,隔着层遮光的纱帘,厘清和他额头相抵,九微呓语出声:“厘清……”
“嗯?”厘清亲昵的亲了他一口,九微睫毛颤了颤:“困了?”
……
许久,厘清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人含糊不清的应声,无声描摹这人的容颜。
朱窗合得严实,寒意还是顺着窗户的缝隙挤进了来。
厘清便抬手拢了拢薄衾,将人抱得更紧了。九微依旧浑然不觉,眼角绯红一片,睡得很熟,可他却没有分毫睡意。
冠冕堂皇的话,人人都会说。
可昨晚之事,他不作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