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嵇要不要也来一碗?”还是来一起犯、罪吧。
“多谢母亲好意。”裴少嵇终于挪开了他的目光,在孟采薇身侧坐下,“少嵇用过午膳了。”
……
她只是喝汤而已……冬笋清热益气,对身体好嘛……
心知解释不清的孟采薇只能尴尬地让秋黛把汤盅撤了下去,抽出帕子拭一拭嘴角,她开门见山地问道:“跟徐氏有关的传言,是你放出来的?”
“是我。”他承认得爽快,“还没来得及多谢母亲指教……若非生出此番流言,我恐怕根本想不到此处。”
被人夸得很得意,孟采薇轻一颔首,“那这事俆府得了消息没?”
“我不知道,也许传得快,就有,也许孙氏发现得及时,掐住了,那就没有。”裴少嵇瞳仁澄澈,明明做了好一番坏事,却偏偏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这就是功力啊。
“那你还打算做什么吗?”
只是想靠流言挑唆一下孙氏和俆府的关系,这一点说法可还是不够的。
裴少嵇看了眼孟采薇,“母亲不想猜猜看吗?”
孟采薇非常配合地陷入沉思。
俆夫人未必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孙氏要与她们顶着干——划不来,但这流言却成了既定事实。
如果你家出去的狗没拴绳到处跑,以至于让满天下的人都误会你养的狗正在准备咬你,你会怎么做?
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狗秀恩爱证明给别人看?还是……把狗索性拴起来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威严的主人?
孟采薇眼神一亮,“你是想借机夺了孙氏的管家权?”
她期待地望着他。
看着裴少嵇僵冷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温暖起来。
“到时候母亲就知道了。”
第10章 所言不虚
裴少嵇与孟采薇说的“到时候”,并没用很久。
·
十一月末,孟采薇收到了父亲孟然栋的来信,孟府一行六人,很快就要进京了。
孟采薇的父亲年方四十余岁,在古代,那就是正值事业的上升期。确实,他从外放到河北道为官以来,一路从下州擢升到上州冀州为刺史,考绩优良。只是,从地方再调到中央便非易事。这就像是一道充满象征性的门槛,迈过了,那就是青云直上,迈不过……那他的政。治生涯,便止步于冀州了。
将小女儿采薇嫁到惠安侯府,算是孟然栋左思右想地一步棋,于女儿来讲,这确实是一件很亏欠的事。况且,初嫁半年便守了寡,孟然栋更是对女儿充满歉疚。
在来信上,孟然栋近乎直白地表示,在扶助裴少嵇请旨袭爵的事情上,他将不遗余力,以求为女儿日后的生活谋得保障。
孟然栋一行六人,除了他带的两位师爷,亦就是冀州长史二人,还有孟家年已及冠的长子孟翊先与他的西席先生。
有孟采薇这位出嫁的女儿在,孟然栋一行人入京,自然是要投奔侯府。接了父亲的信,孟采薇不遑多想,便让人请了裴少嵇过来商议。
——其实,这些后宅琐事,本不该拿来叨扰裴少嵇的。
听冬妆说,裴少嵇这几日像是会了几位旧日同窗,闭门于书房之中,看样子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