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站起身,无形的威压施展开来。
萧玦岿然不动。
乾元帝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你与朕不同,而今朕已为你铺好了路,你只需按朕指的方向走。”
萧玦默然,眼神如同一波没有涟漪的湖水,“是啊,儿臣和您不一样。”
乾元帝脸上有一丝错愕,转瞬即逝,然而萧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神大震。
“儿臣不会成为第二个昭穆太子,亦不会成为第二个您。”
“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忤逆父皇了?”乾元帝皮笑肉不笑,“这太子之位,朕能予你,亦可夺之。”
殿中又是一片死寂。
乾元帝缓缓开口,“你是朕选的太子,也是朕最满意的儿子,朕百年之后,这万里江山日后都是你的,时谢两家是否要留,全凭你作主。”
他话音陡然一转,“但只要朕在一日,朕便一日是大乾的帝王,就不得不为江山社稷考虑。”
萧玦颔首,“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明白就好。”
萧玦没有争辩,乾元帝才稍稍舒展眉头。
“去吧,将宁安送回靖远侯府。”
再不送回去,靖远侯都要反了。
萧玦站着不动,“儿臣还有一事。”
“哦?”乾元帝眉心一跳。
“儿臣想将婚事提上日程。”
“当初朕下旨赐婚,靖远侯与女儿阔别三年,求着朕将婚期推迟,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萧玦道:“儿臣已征得请远侯的同意。”
乾元帝闻言,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既如此……”
“不可!”李公公来不及通禀,太后就闯了进来。
“太子要娶宁安,哀家不同意!”
乾元帝一阵头疼,搁下折子起身,“母后,你这又是做什么?”
乾元帝还是皇子那会儿,跟着太后在冷宫相依为命,乾元帝七岁那年染上天花,宫人避之不及,唯有太后衣不解带在旁照顾。
可以说没有太后,就没有今日的乾元帝。
因而乾元帝即位后,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敢懈怠。
帝王以身作则,底下人纷纷效伤,在本朝掀起一股重孝之风。
太后的话,乾元帝总能听进去几句。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但选太子妃也是后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