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输入框,想道歉,想赔不是,输入几个版本不满意,删删减减后退了出去。
黑夜的病房是情绪泛滥入侵心房的最佳时机,她失守了。她推着吊瓶架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泠冽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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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她的咳嗽不断,医生加重药剂。她找的护工也终于在午饭前来了,任务很简单,只需买买饭,给她看吊瓶见底没有,跑跑腿拿药。
护工五十多的大姐,两人相对无言,各玩各的手机。
她时不时打开和周砚均的聊天界面,点他的头像,点开朋友圈看,划出去,又点开。李宥雨的那些话,他的神情,昨夜的梦魇在脑子里循环往复,脑子很乱很乱。
她想道歉,但是拉不下面子,也找不好措辞。
李宥雨在中午打电话问候她,两人闲聊两句。中午办公室的人出去吃饭,只有她一人在。周砚均从一旁过,让李宥雨将核算表给他。听筒的传音效果极佳,她听着,说的话被他的声音打断。
“你继续,我按免提。”李宥雨按了免提将手机放一旁,将文件夹里给他翻找。
游星在对面咳得撕心裂肺,李宥雨问:“怎么了?”
“不知道,就很难受,肺又疼又痒。呜呜呜,我不会感个冒,加剧成肺癌吧,我这么年轻,不能死,死了我的包包怎么办?”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
李宥雨安慰她:“怎么可能,瞎说什么,就一小小发烧怎么可能就把你打败了?”
游星哭哭啼啼,“我怎么这么惨,生病住院,还孤苦伶仃一个人,饭没得吃,想上厕所也没人拿吊瓶。每次点滴完了,喊护士要半天才来,来了还甩脸色。都欺负我,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她越哭越大声。
李宥雨一边安慰她,一个给周砚均找资料。周砚均不催她,默默站着。“终于找到了。”李宥雨翻了翻,交给他。
周砚均‘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下班后李宥雨来陪她,看到一旁的护工,步伐一顿,“你不是说没人照顾你吗?”
“阿姨是下午来的嘛,你昨天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嘛!”游星撒娇,李宥雨觉得自己但凡是个男人,绝对会被她这番模样攻下。
游星故作不经意问道:“中午给你打电话,周砚均也在,中午还在找你加班?”
“没有,他只是找我拿资料。”
“稀奇,他中午都在办公室。”
这几日她没上班,不知道。李宥雨只说:“他这几日不忙,我看他在办公室悠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