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事情发生过,可是我却……不记得……”苏芷遥内心十分惊恐,这一切实在诡异无比,从来没有绣过的凤凰梅影,从来没有认识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光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切都来的如此诡异?
突然,那光影射入她的眉心,变成眉间那一点朱砂印。
苏芷遥顿时脸色煞白,只觉得全身如遭五雷轰顶,那光影中夹带的记忆不断的融入到她的意识之海里。
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可眼里并没有焦距,有像走马灯一样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放映,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进入她的眼帘,一切随着那些失而复得的记忆,豁然明朗。
她想起了季清凰这个极为熟悉和深爱的人,想到了白斐的死,看到自己将这只香囊拿给沈群,还有无法作出任何举动的悲哀,及魔域中的那座城池……无数记忆快速的渗入她的灵魂……
片刻之后,她慢慢握紧了那只同心结,杏子般的眼里是一片虚无的漆黑,月光照进去,连一丝亮色也没有。
“阿凰——”喃喃自语一样,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很痛苦。
然后苏芷遥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她手心的那只同心结被丢在桌子上,因为撕扯有些变形。
月光如水,以席卷天下之力而来,照在人身上,冰冷如霜。
……
不知不觉走到了梅花林,苏芷遥看见正在跳舞的傅瑶,她那么美,像一幅画。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静静坐了下来,看着傅瑶跳舞,然后一起谈天说地。
“原来白斐大师这么不老实啊!”
“他还喜欢偷酒喝,绝对是其中一把好手。”
“听起来,真不像是我今天看到的那个人。”
“在我没来这里之前,他在这里住了一年,把自己搞的一塌糊涂,木屋里全是木头,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
慢慢的,傅瑶开始有些困了,头一点一点的,回答也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忍不住靠到了树上睡着了。
苏芷遥侧头,看着她纯真的睡颜轻轻一笑,傅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配清凰那家伙算是委屈了。
苏芷遥想到刚刚傅瑶看见自己不太高兴的样子,马上过来和自己说话,明明她已经察觉到清凰对自己这个人有说不出的情缘,却还是想着安抚自己。
“如果没有他,大概你们会是白头偕老的一对璧人吧。”苏芷遥摸了摸傅瑶的头发,神情十分温柔,她将傅瑶枕着硬树干的头轻轻的移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不管怎么样,一切还没有开始,还不需要悲伤,至少今夜,还是一派的月明风清。
苏芷遥抬头看着这高天孤月,阖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患难与共败今朝
窗外大雪纷飞,白斐睡到半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闭上眼就看到冰天雪地里那人挺拔的身影,想到最后那一夜,他心中蓦然涌起一种委屈,眼里水汪汪的,竟是要淌下泪水来。
他赤着一双脚正要慢慢下床去,耳边忽听有熟悉的声音严厉道:“把鞋穿上。”慌乱的抬头去找说话的人,却只看到一地月光,这才发现又是自己幻听了。
静坐了一会,白斐蹬上鞋子下床,他穿着中衣慢慢走到院子里,漫无目的得绕过一棵又一棵的梅树,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可是不做些什么事,他真的会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被人扯住,拉到了一棵巨大的梅树背后,吓了一跳,白斐抬头看去,正是自己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位故人。
白斐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捂住了嘴,那人挑眉示意他往梅树后看,白斐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正好看到苏芷遥摸了摸傅瑶的头发,神情温柔的将傅瑶枕着硬树干的头轻轻的移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很轻的一阵风吹过,有艳红的花瓣落了下来,掉到两人交缠的发丝上,苏芷遥抬手接住了一瓣,是近乎黑的红色,最浓烈的那种梅花,她把花瓣放到口里嚼着,唇边是淡淡的笑。
白斐不明所以的移目回到故人身上,就算清凰的爱人傅瑶和芷遥在这里看梅花,又怎么样?捉奸不是该把清凰叫来吗!
故人手指一弹,在两人周围画下一个禁声的幻界,这看着坐在梅树下的两人,扶着梅树开口道:“人世种种情缘纠葛,几多情深,感天动地,亦不过刻上那三生石,牵绊三生,三世一过,再如何难分难舍都将不复存在。”
“是啊。”白斐敛下眼睫,终究逃不过。
“他真是厉害啊……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让大家都不得不在他规定好的轨道上走。”低低的笑了,他的十指全都陷进了扶着的梅树上,“苏芷遥,季清凰,傅瑶,小清,阿萱我,你……我们每个人都被他当作弃子,送上了棋盘。”
白斐苦笑一声,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为了族人,竟作出了这种事,把自己所有的朋友、知己、爱人、亲人都算计到这棋局之中,甚至天道都被他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