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穿着雨衣跑到门口大声叫喊着。
“呵,贾芳芳,你真不要脸,为了八毛钱竟然好意思跑到我家来要。”柳芳芝眉毛拧紧,有点恼怒。
“我不要脸,也不知是谁先不要脸的,上次打麻将欠你四毛钱,这都过了两个月了,昨晚搓麻将,我好半天才胡一把牌,你就要和我抵账,你能做初一,我难道不能做十五吗?”贾芳芳是个售票员,平时嗓门就大,这次向柳芳芝讨账,声音更加洪亮。
“好你个贾芳芳,我到你家去要账了吗?真没素质,为了八毛钱竟然上我家来要,要钱不要脸!”柳芳芝双手叉在腰上,也扯开了嗓门叫嚷着。
“我就不要脸了,你倒是把那八毛钱还给我呀!”贾芳芳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伸出一只手到柳芳芝面前。
“要钱是吧?好,老子就把钱给你。”柳芳芝忿忿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元钱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齿道:“给你,多出来的钱你去买药吃去吧。”
“你敢咒我,你这个臭三八,我打死你!”贾芳芳弯腰去捡钱,还没捡到钱,就听到柳芳芝后面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钱也不捡了,立马动起手来。
她就势扑到柳芳芝面前,一把薅住她蓬乱的头发,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柳芳芝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记耳光,她也不示弱,伸出双手就朝贾芳芳脸上乱挠,瞬间她长长的指甲就把贾芳芳的脸挠出了几道血痕。
“你们-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打-别打!”李美好站在屋旁,眼见她们说着说着竟然打起来了,她焦急地想阻止,可自己又怕她们殃及肚子里的孩子,只好边劝边喊救兵:“爸,爸,快来扯架。”
这边贾芳芳见脸上麻辣火烧地疼,手一摸,竟然手上有血迹,她恼了,伸腿一扫,就将柳芳芝绊倒在地上了,她一扭屁股就坐到了柳芳芝身上,抡起两个拳头使劲往她身上砸。
柳芳芝吃痛,被贾芳芳骑在身下,手脚动弹不得,哭爹叫娘地嚎啕大哭起来,小明明被惊醒,也在床上哇哇大哭着,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
“快来人呐,快来人呐,爸,爸!”李美好大声叫着,可这时离上班时间还早了一点,工人还在路上,李大伟这时才打着雨伞跑了过来。
“咋的了?美好。”李大伟边跑边问。
“快,快把她俩扯开。”李美好顿着足,喊着父亲,自己走到屋内去哄明明去了。
李大伟到底是男人,力气大点,很快就将贾芳芳从柳芳芝身上拉了下来,柳芳芝一骨碌爬起来,趁贾芳芳还没站稳,上去就甩了她两巴掌,算是扳回了一局。
贾芳芳气极,伸手就要反扑,李大伟挺身站在了两人中间,他大声吼着:“都没完没了是吧,再打,我就不管了,让你们打得死去活来。”
两个打架的一听,这才住了手,贾芳芳捡起地上的一元钱,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柳芳芝摸着肿胀的脸颊,伤心地坐在椅子上哭起来。
“你还好意思哭,又要手爪子痒,开钱又不干脆,活该!”李大伟一脸鄙夷,不屑地说。
“我是活该,活该给你们看笑话,这下你们高兴了吧,看着我给别人欺负,都不来帮忙,站在旁边看笑话!”柳芳芝哭丧着脸,意有听指。
“大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怪我没帮你的忙吗?我一个孕妇,能去帮忙吗?要是有个好歹,谁来安慰我?再说了,昨儿个也不知是谁说的,你们家的事不用外人插手,怎么?就忘了。”李美好抱着明明,绷紧了脸,缓缓地说道。
“你-哼,就知道你们会袖手旁观,走,都走,我家的事不用你们管。”柳芳芝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恼羞成怒地说道。
“走就走,你以为我们希罕看笑话呀!美好,走。”李大伟黑着脸,要把李美好一同叫走。
李美好看了看柳芳芝,见她坐在那里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将明明塞回被窝,跟着李大伟走了。
到了办公室,闷闷不乐的李美好坐在办公椅上,翻看着这几天的生产报表,看到生产线上情况良好,她心情好了许多,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工人上班也该来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雨雾中,一个一个撑着雨伞或穿着雨衣的工人陆续走进厂门,他们笑着向李大伟打着招呼,向生产车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