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这个古怪的独行者确实给整个异常者聚落带来了长远角度上的益处。
“你还有机会,”首领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伸出橄榄枝,“我们仍愿意接纳你为聚落的一份子,只要你向我臣服。作为诚意,我和你透露一点消息,这一段时间你的周围有潜在的危险,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要求你在此停留,直到危险渡过……”
“不必,阁下。”那异常者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语气低微地回绝了来自聚落的好意。
首领为他的话眉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您动用额外力量保护我。若我命亡于此,一切都是天意,不必聚落费心。”
首领对他这种消极认命的态度很是不满。但因为感知到对方的让步,他又争取道:“人类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没有我们强大,你完全不必这样妄自菲薄……”
那异常者不作声了。
但首领分明看得出他的不服:“在那次雨天我见过你的力量与速度。如果你将心思用在正途上,一定能成为整个聚落的荣耀,到那时,你就是整个聚落的榜样……”
别提什么该死的荣耀,我从不攻击无辜者。
“……你也是整个聚落未来的希望,是值得敬佩的……”
伤害无辜者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首领诚恳地等着该隐回答。
对了,如果能帮助亚伯离开这个地方就更好了——说不定他就原谅我了。
“我接受命定的死亡。”该隐的语气像是在作结案陈词。
首领彻底没话说了,构建粗糙的地下室里一时间只有他重重的喘息声。
“总之,一切没有结束,你就别想离开聚落一步。这时候,你还是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吧。”
之后的几天,再没有一个人前来拜访该隐。
不过食物倒是会定时送过来——是梅里亚,那个该隐曾经救下,又主动投奔异常者的女孩。该隐不太确定让这人类女孩送来血碗的意义是什么——
食物到底是那一小碗血水,还是这个鲜活的女孩?
“您请用餐。”梅里亚的声音细微温柔,布置餐具的动作也轻盈灵活,根本看不出亚伯所形容的“面目狰狞地逃跑”的模样。
不过真实自我与表面自我的反差越大,才越好下手。
“没有其他异常者了吗?”该隐问。
“首领大人觉得我更适合。”梅里亚羞怯地向该隐鞠躬。
一旦成为食物储备,就像一个忠诚的奴仆,从心灵到身体无不臣服。
该隐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发展阶段。
所以哪一段防线最脆弱他也清清楚楚。
“城里的传闻你听说了吗?”该隐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