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吧!”小庆说,“他们认识惜惜姐,肯定会派杀手干掉她的!”
“没有那么夸张……”姚昙惜笑着摇摇头,“好了,这些事情你们听过就完了,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到网上去乱说,宁家的势力很大的。”
青少年正是愤世嫉俗的年纪,好像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堂吉诃德,越是告诉他们那是一个庞然大物,他们就越是要挑战一下。
用刘羽芊偷的那些照片引出了宁家的富贵,姚昙惜特意转给了姐弟俩,又叮嘱了他们一遍。果不其然,姐弟俩看不惯小人得志的炫富嘴脸,积极的去揭露真相。
在把握人心这方面,姚昙惜自问不会输给任何人。宁家想必会让阿言去追查——他们向来就是这样,人尽其用,最会使唤人做事——那么阿言在查到金家姐弟,他的血亲,怎样也不会将他们交到宁家的手里。
阿言是个重感情的人,小时候爸妈对他好,偷偷给他塞吃的,他都会一直记着的……
“他一定是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初冬夜晚的寒凉仿佛穿透了玻璃窗,姚昙惜战栗了一下,冰凉的手指蜷紧。
怪只怪宁缈将阿言看得太紧,她迟迟找不到机会私下和阿言会面,跟他说明。
“我有证据的,我们可以联手扳倒宁家,就像当年宁家对姚家做的那样,他可以摆脱宁家的控制,到时候宁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
多年的沉冤得雪,宁缈以为自己会想向谭女士耀武扬威,会想质问她,但事实上,真正的到了这一刻,她反而没有了那个兴致。
有什么意义呢?
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再改变,谭女士说她是个“恶毒的女儿”,当时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刻在了她的记忆中,那里面有失望,有厌恶……唯独没有爱。
不是每一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作为那个不幸不被爱的孩子,要接受这一点,无疑是一个很难且很痛苦的过程,但一旦接受了,看开了,就也无所谓了。
更何况她其实也算不上不幸,至少她物质富足,比起这世上的许多许多的人,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你会怨你妈妈吗?”宽敞雅致的家庭影院里灯光昏暗,宁缈靠在萧行言的肩头上,两个人窝在沙发里,头挨着头看电影。
今晚她本来还有个时尚party的邀请,但她推掉了——什么party比得过跟老公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呢?
穹顶星空闪耀,大屏幕上在播的,是一部叫《恋恋笔记本》的电影。萧行言很少有时间看电影,这部宁缈推崇备至的经典爱情片,他还是第一次看。
穷小子爱上了美丽活泼的富家女,年轻的感情真挚而热烈,如烈火般不可阻挡。然而阶层的差异,家人的阻挠,战争的爆发,这对有情人终究还是分开了,一别就是七年。
“当然会,”萧行言的眼睛看着屏幕,男主角诺亚刚刚发现,女主角和富有的军官订婚了,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他搂着宁缈的手臂微微收紧,嗓音低沉,“每当那个男人发酒疯的时候,都会。后来在安城看到了她,和她的儿女,怨过之后,反而释然了。”
释然了,也就是看开了,无所谓了。
“那是她的损失。”宁缈又朝萧行言的怀里钻了钻,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他嘴里,“她现在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浓郁丝滑的巧克力化开,香甜馥郁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萧行言俯首覆住宁缈的唇,与她分享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吻。
她知道他喜欢巧克力的甜点,几乎把全世界的不同巧克力都搜罗了个遍,还特意请了个擅长做巧克力甜品的甜品师。
有这么好的妻子,他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此生便足够了。旁人后不后悔,都与他无干。
电影里,男主角按照从前女主角和他的构想,独自一人沉默的重建着那座庄园。
昏暗的光线中,宁缈眸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萧行言的脸庞,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勾勒出深邃立体的轮廓,清朗英挺的五官,好看得仿佛会发光。
一不小心就看得有些出神。
“……你再看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了。”
男人的目光定在屏幕上,俊脸上神情专注,仿佛很投入的在看电影,单看他这张斯文正经的脸,绝对想不到他的手有多不正经的摸到了哪里。
“讨厌”宁缈娇嗔着抓住他作乱的手,双手抱住不许他再乱动,“好好看电影啦!雨中争吵这一幕可是超级经典,我不允许你不专心!”
萧行言眉梢微扬。犹记得多年以前,宁宅的书房里,他坐在书桌旁,辅导她做功课,那个时候,经常不专心开小差的人,明明是她。
她不专心听他讲知识点的时候,他会直接出题目给她做,只要做对了,就可以跳过,不用再听讲。
时常是她单手托腮,垂眸看着题目,咬着笔蹙眉深思。接着眼眸一亮,提笔唰唰写得认真,乌黑的马尾垂落,柔软的发梢调皮地扫过他的肘弯。
她其实很聪明,只是不喜欢动脑子,平日里也没有人对她施加什么压力。但其实只要稍加点拨,她自然会举一反三。
题目答对了,他怕她又骄傲得翘起尾巴,只淡淡点评一句,“不够熟练。”
那回她嘟起了嘴,鼓着脸不满,“那我也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