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仁心医院的VIP加护病房里,江振威满面笑容地向唐安琪招了招手,“来,快坐下。阿飒这小子不在,你能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真是个意想不到的大惊喜。快坐下!”
他见她脸色有些不对,神情不由凝重起来,“安琪丫头,出什么事了,告诉爷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和我家那冰块一样的大孙子吵架了?”
唐安琪一路克制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不断滴落到脸上,她泪眼迷蒙地啜泣着,“江爷爷我是来求您帮忙的,这件事情想来想去,只有您能够帮到我了!”
随着科技的进步,医疗系统也与时俱进实行了电子医疗档案,每个在仁心医院诊疗过的病人,都被记录在册,项目详尽,不仅有各项检验报告,还包括主诉症状和医生处方。
但这些却都是近六年来的事,她不知道仁心医院有没有将再之前那些病人的病案也一并录入也并不知道档案室里会否保存住八年前的就诊记录,如果没有,应该去哪里去寻找那些陈年的旧档案。
当年叶淑娴手持的那份病案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替她主治的那两个医生,她用手机网页搜索过都已经不在仁心医院就职了,一个退休回了洛北老家,一个去了国外任职,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两位需要动用不少力量。
而这,正是唐安琪缺少的。
她不能向唐四海求助,事关人命不管她对陆雪琴的怀疑是否成真,对唐四海来说无疑都是打击。
如果不是,唐四海为难,继妻和女儿之间的关系恶劣到这种地步,是他最大的悲哀,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个唐安赐,姐弟不合,是唐氏发展中最大的隐患。
如果是,唐四海将无地自容,与杀死爱妻的凶手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还因为这个女人对亲生女儿颇多误解,甚至父女被迫分离将近八年,当年的信任和维护,一旦被撕裂,这景象该何等壮烈和惊心动魄,又该令唐四海情何以堪?
江振威听完唐安琪的简诉后脸都青了双拳的青筋暴起,用力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淑娴丫头的过世……有蹊跷?”
他犀利的眼神更加深了,“氯化钾?你放心,我是仁心医院的股东,在这所医院里有信得过的人脉,就算当年的手写档案都已经被销毁,我也会想办法找出你要的事实来。”
江振威没有女儿,一直当叶淑娴当成亲女疼爱,甚至决意要令她成为儿媳,虽然最终这个愿望因为江仲伦的逃婚而落空,但这些年来每当回想起和叶公的往事时,总是会感叹叶淑娴的早逝。
可这会却被告知,也许叶淑娴的死另有它因,他怎么能不愤怒,又怎么能不关注?
唐安琪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谢谢爷爷,我不想打草惊蛇,又暂时不能惊动爸爸,阿飒也不在……所能想得到能够帮到我的,就只有您了,所以才来麻烦您。”
江振威是可信任的人,当年叶淑娴活着的时候时常念叨起他,他又是江飒的爷爷,从法律关系上来说,她和他其实已经算是一家人了,这是她敢向他求助的原因。
她越想越伤心,“要不是吴婶要走翻到了这个瓶子,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怀疑妈的死因。我真是个不孝女,当时只顾着和那个女人斗气,竟然忽略了那么多重要的细节,如果我再细心一些,妈也许就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江振威深深地叹了口气,轻拍着唐安琪的后背安慰,“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你还小,你妈身体又一直不好,谁又能料到这其中还别有隐情?安琪丫头,听爷爷的话,擦干眼沮等着结果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利用一切手段让那女人得到应有的制裁。”
他什么风浪都曾经历过,自然知道一个风干了的玻璃药瓶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
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怕过去了那么多年,只要害了人,就会留下痕迹。就算那女人手脚干净,什么证据都不曾拉下,也没有关系,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能让她的弟弟爬到这样的高度,总会留下这样那样的把柄,只要认真仔细去查,报仇的方法有千万种。唐安琪明白这个道理,晶亮的泪花还挂在眼帘,但眸中却闪现坚毅的光华,“是,我不哭。”
懊悔和自责已然无用,不管陆雪琴当初有没有暗害过叶淑娴,都是前世买凶害死自己的人,这份仇恨戴天,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回到花园小区门口的时候,九月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下来,唐安琪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还没有过八点。东吴的迎新舞会刚开始了半个小时,离结束还要很久如果她这时候赶去,还并不算太迟,否则以她唐氏国际千金的身份缺席新生舞会,恐怕又要成为一时话题。但她心里有事整颗心都像被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对“玻璃药瓶”以外的事毫无兴致,因此停留了两秒钟之后,就迈开步子往里面走。至于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夜晚的风渐渐不再闷热,带着几丝凉意梧桐叶铺满整个林荫小道,两旁的矮灯发出眩目的蓝光或者绿光,映衬着这园中的夜景更美丽,也更忧伤。
唐安琪目光迷离地沿着青砖铺就的小道走,动作机械缓慢,像一个扯线木偶,在自家门前的院墙前看到那辆红色的跑车仍旧停着时,才有些轻微的触动。
她轻轻皱了皱眉比照着路灯和跑车的间距,确信这辆车从早上开始就没有挪动过。
车门轻轻地开了,下来一个褐发美颜的少年那对蓝色的眼眸在灯光的照映下发出幽深的光,像血统高贵纯净的波斯猫,似乎一眼就能震慑人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