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殊眯起凤眸,语气寒意森森,“这件事你继续跟进,暗中调查,放了这把火的人肯定与这场阴谋密切相关,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再捣什么鬼。”
夜明应诺,面上却有些犹豫不决。
韩文殊见他欲言又止,出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夜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猜想道出:“这只是属下一个猜测……策划这场大火的,会不会是……圣上?”
☆、大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以为发布了呢。。。结果是我太蠢,把时间定在了2106年2月15日。。。结果今天一看 并没有发布。。。。
韩文殊赶到左冯翊府的时候,偌大的府衙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墟,焦黑的木梁零落在地上,连支撑屋顶的木柱都已经摇摇欲倒。黑烟虽已不像最初那般浓烈,但周遭仍是腾起淡淡飞烟,因为大火已经被扑灭了,所以执金吾已经调配官兵进去施援。
因案发地前设了围挡,韩文殊并未立即进去,这时一旁闪过一人,是银羽军偏将军许志臻,正站在围挡外面朝里看,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韩文殊见他并未看见自己,忙喊了一声。
许志臻一怔,退回几步,见真是韩文殊,心中便更加不解。他与韩文殊相处九年,以往出了这种事故,她从来都是秉持漠不关心的态度,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亲自赶来现场了呢?他心中虽困惑,但是脸上却表现如常,抱拳行礼,关切问道:“将军怎么来了?”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来了?”韩文殊蹙眉,在军中这些天,她已经将麾下将领的性子摸了个大概,这个许志臻沉稳踏实,基本上军中大事小事都要仰仗他处理,但是身为偏将军,此时不在军营中处理军务,却跑来左冯翊府看热闹,韩文殊不免有些失望。
“哦,末将到城中采办些物资,恰巧路过此处。”许志臻实事求是地回答。
就她所知,因匈奴屡犯边境,大秦又只有银羽军一支军队可与其抗衡,所以朝廷派发给银羽军的军饷物资向来最为丰厚,从来未缺斤少两,每月还会富裕不少。韩文殊以为他信口胡诌,秀眉一挑,面色有些僵硬道:“军中物资不足吗?为何还要到城中采办?”
许志臻听出她责备的语气,知她误会,忙解释道:“军中最近出了件怪事,粮仓里的粮食每日都在减少,一开始大家都没注意,直到这两日,烧炊的士兵报告,说连将士们基本的口粮都不够了,恐怕撑不到月底。末将觉得将军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赵奕的案子,便想能先顶下就顶下,省得将军烦心……”
韩文殊听罢,面露疑惑,“粮仓失窃?”
“是,末将现在已经布置人手,时时刻刻都有人监守,但是盗粮现象仍然存在。”
“三千人的粮食,竟然平白无故地就从粮仓被盗了?”韩文殊不可置信地惊问道。
许志臻欲言又止,最终小心翼翼道:“所以……现在士兵都有些人心惶惶,大家都说有鬼。”
韩文殊当然不信鬼神之说,冷眼扫过,带着轻微的训责,“哪有什么鬼,不过是凭空臆想。”随即带着丝丝冷意,命令道:“把散播这种谣言的士兵找出来,每人重打二十军棍,就说传我的话,谁再敢散播不实消息,军法处置!”
“是!”许志臻领命。
韩文殊了解到大概情况后,心中怒气已消了大半,此时不经意扫到他腰间挂着的钱袋,声音略微和缓,“到我府上领些钱,先将就着到粮铺买些粮食,离下月放饷已经没几日了,叫将士们都先委屈段儿日子。”
“这……”许志臻面上为难。
韩文殊知他一心想要揽责,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这什么这,别吞吞吐吐的,遇上了盗贼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有家要养,你那点俸禄哪够?快去吧。”
许志臻还想再反驳,却见她心意已决,显然不容再议,只能一脸自责,两条眉毛皱得极深,刚要应诺下去,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扬声道:“将军,左冯翊府……”
“我来正是为此。”韩文殊叹气,若有所思地望着这片断壁残垣。
许志臻沉默半晌,脸色亦是阴沉,“看样子与赵奕的案子脱不开关系,不知道又在玩哪出。”
韩文殊神色凝重,这时有一队人马从一旁巡视而来,韩文殊定睛看了看,见是之前发生过争执的北军左丞魏肃,心下一沉。
只见他翻身下马,拱手施礼,虚笑道:“韩大人怎亲自来此?”
韩文殊见他态度恭谨,不似那日气盛,不过他神色虽然暧昧,眼中却满是阴霾。但是碍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周遭受牵连的百姓已经是怨声载道、惨绝人寰,韩文殊便未多想,只是幽沉着脸,寒声道:“都是同朝为官,左冯翊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将理应前来慰问。”
魏肃连声附和,看似无意地提到韩文殊所关心之事,“赵将军的证据卷宗已经全部提调到了左冯翊府,好巧不巧,却在这时出了这么大一场事故。末将刚刚派人查看损毁的物资,别说是案卷库了,整个左冯翊府都险些被夷为平地,啧啧啧……”
韩文殊冷眼看着他假模假式地在那叹气,冷然问道:“想必魏左丞早就到了,可有抓到什么可疑之人?”
魏肃一副只将己责做好,对其他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下官调配北军实施灭火与营救,直到此时方歇,左冯翊府临街而建,四周都是民舍,来来往往的人数众多,实在不易排查。”
韩文殊唇角冷冷勾起,“是吗?离火灾爆发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了,若是有人恶意纵火,这么长时间都可以逃出长安城了,魏左丞可不要遗漏什么……”
说罢,她抬眸漫不经心地向旁扫了一眼,一架标着京兆尹府字样的马车匆匆驶来,停妥后,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掀帘下车,他额上川字纹竖起,神色凝重。只见他正要着人通报,眼角一斜望见韩文殊与魏肃,面上微一滞,忙上前几步匆匆揖礼,“韩大人,魏左丞。”
韩文殊微微颔首,在此见到他倒也不惊讶,只淡淡问道:“这桩案子由范大人接手了吗?”
这人正是京兆尹府内史范琼,韩文殊在最初调查赵奕案子时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为人刚正忠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在京兆尹做个内史实在是屈就了。
而如今左冯翊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师三辅又以京兆尹为大,所以这件案子由京兆尹府接手再寻常不过,只见范琼看着韩文殊的眼神闪动几下,又扫了一眼一旁面色阴沉的魏肃,虽然略有些迟疑,但仍然坦诚道:“下官得知左冯翊府出事,匆忙赶来,这桩事故要即时上报天听,下官须得亲自前来了解情况,才好向圣上禀报。”
这时久不发话的魏肃突然出声,“许多伤者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并不适合问讯,范大人不如再等等,执金吾会尽快统计好死伤数量,并将伤员安顿好,一同报于范大人。”
范琼点了点头,也不与他客气,“还请魏大人尽快将起因经过呈报,圣上现在还不知此事,一旦通报圣上,恐怕要龙颜大怒,届时下官也好向圣上交代。”
韩文殊心中讪笑,今日嬴珩微服私访,到民间游玩,左冯翊这么大的动静,他恐怕早就知道了,没准还亲自来过现场呢……想到这里,韩文殊心里一沉,就在刚刚,夜明猜测这场大火是嬴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