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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佣岳骋鹄?5年的占领。

劳合·乔治确实在反思整个条约。他充分认识到,长远来看,一个虚弱且极有可能是革命性的德国在欧洲中心并不符合英国的最佳利益,似乎也不符合他自身的政治利益。在赫尔的一次递补选举上,鼓吹“一个有益的、及早的、没有仇恨的和平”的候选人战胜了联合候选人。他最亲近的同僚提醒,英国公众不会支持一个粗糙含糊的条约。5月30日,协约国收到了德国详细的意见报告,该报告反映了他与英国同僚曾就此进行的多次讨论,比如3月底在枫丹白露。代首相波纳·劳发现德国反对意见在“许多细节上非常难以回答”。劳合·乔治也这样认为。而实际上德国人是对协约国说:“你们有一整套的原则,当它有利于你们时,你们就推行,但是,当它有利于我们时,你们就置之不理。”

最具雄辩才能的批评家是斯马兹。“我的悲伤难以言表,”他写道,“这是我们的政治才能导致的。”他还有这样的言论:“这是一个建立在错误基础上的让人难以忍受的和平”,“我们现行的可笑的政策”,“骇人听闻”,“极端的”。“德国几乎不可能执行这个条约。”赔偿条款也不具操作性,并且是“杀鸡取卵”的行为(斯马兹自己对赔款金额包括协约国士兵的养老金、孤寡补偿金等做了估算)。对莱茵兰的占领和将德国领土移交给波兰“使欧洲的未来充满危险”。他非常疑惑怎能签订这样的条约。劳合·乔治尖刻地问他,按这样的逻辑,那是否应该将西###交还给德国。他回答,“从很大程度上说,西###与现在的文明世界所承载的负担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斯马兹并不打算放弃。

6月1日,倍受这些干扰的劳合·乔治召集英国代表开会。英国政府几个重要部长,包括财政大臣奥斯丁·张伯伦、印度大臣蒙塔古以及头天晚上从伦敦赶来的国家战争大臣邱吉尔都参加了会议。斯马兹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和平条款将会“在欧洲制造一代的政治和经济混乱,从长远来看,英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并补充说,“解决方案中法国的要求太多”。人们对协议有普遍的抱怨。“德国对法国的憎恨,”邱吉尔说,“不只是人性的弱点。”一向寡言的南非总理博塔上将说,当天是他和米尔纳爵士签订和平条约结束布尔战争17周年纪念日,“那一次适时地为大英帝国挽救了南非,我希望这次能恰到好处地挽救世界。”会议一致同意并批准劳合·乔治返回四人会议,以要求修改德国与波兰边界问题、赔偿问题、莱茵兰占领问题以及虽小但具争议的条款。另外,他将要求对德国做出承诺,即德国可以尽快参加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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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劳合·乔治告知四人会议,他的同僚们没有批准他在目前这个条约上签字。他们不同意英国军队进入德国以及英国海军继续封锁。威尔逊和克雷孟梭对于返工已经千辛万苦完成的工作感到很头疼。两个人断定劳合·乔治害怕了。“这让人厌烦,”威尔逊告诉美国代表,“人们都说担心德国不签字,这种担心是基于条约草拟时各自所持的立场。”私下里,他说劳合·乔治似乎是“自己没有任何原则,只根据最后一个人的建议做决定:这种权宜之计是他惟一的指路明灯”。威尔逊不打算改变任何已确定的内容。克雷孟梭只会在次要事情上让步,他在四人会议上指出,他竭力争取使他的人民接受这一立场;如果做更多让步,他的政府就会垮台。从劳合·乔治回忆录里的观点看,他不建议做重大改动,只要求使条约更好地与威尔逊自己的原则保持一致。

随后是两个星期频繁而激烈的讨论。有报道称,威尔逊曾对劳合·乔治说,“你让我恶心!”最后,劳合·乔治做出了实质性让步,上西里西亚人民可以公民投票决定是留在德国还是加入波兰。否则,他将不可避免地激怒他的盟国。劳合·乔治打算缩短对莱茵兰的占领期。但克雷孟梭毫不退让,他对豪斯说,即便是14年零364天也不行。最终进行了微调,以使占领军与德国行政部门及平民之间的矛盾最小化。在国联,协约国只向德国确保,当觉得条约非常可行时他们才会批准。

劳合·乔治在赔偿问题上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仍是因为他还未搞清到底想要什么。他曾激烈反对在条约里出现具体金额。现在他犹豫了。或许可以提及养老金等数额,并且德国应该承担对比利时和法国造成的破坏的修复工作。或者德国会问修复费用是多少,协约国可以告诉它直到修好为止。他认为至少可以再进行观察。威尔逊只在具体金额上做了让步,面对英法的反对,他对新闻秘书贝克说劳合·乔治傲慢自大而且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赔偿委员会被要求对问题进行重新考量,最终仍未取得一致意见。英法发现确定具体金额几乎不可能;美国建议1200亿金马克,并且照会德国。威尔逊坚定地说公正的要求使德国背负了沉重负担,但协约国决不能将德国的经济推向毁灭。“我相当喜欢这块馅饼上那层硬硬的皮和甜甜的沙司,”劳合·乔治说,“而不是肉。”威尔逊回答说:“可无论如何你要准备好消化肉的胃,只有肉才能提供维持你生命的足够养料。”当然啦,劳合·乔治说,必须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给我足够的肉。”克雷孟梭插话说:“我特别希望确保那些肉别进了某些人的胃。”劳合·乔治提出一个独创性的方案,给出一个金额的范围,但不涉及实质性的具体数字。“这就是你对美国关于具体金额的建议的回答吗?”威尔逊以怀疑的口吻说。“美国报告的其他部分你看过吗?”

6月16日,德国被告知还有三天时间(后来一直延长到23日)——否则协约国将采取必要措施。那天晚上,布罗克多夫·兰曹及其首席顾问动身前往魏玛。当他们的车驶往火车站时,愤怒的人群嘲讽地吹着口哨,一位秘书被石头击倒。据报道,法国当局毫无愧意——记住,德国对比利时做了什么——尽管后来他们给了这位不幸的女人一笔不菲的赔款,但她一直没有痊愈。

协约国代理处的报告显示,德国政府很可能会拒绝这个条约。尽管还未明确是否准备战斗,但德国舆论坚决反对签字。通过截取的电报,协约国了解到布罗克多夫·兰曹极力要求拒签,他的代表都支持他。“如果德国拒签,”克雷孟梭在四人会议上说,“我认为最好是派出一支精锐部队突袭,迫使它签字。”威尔逊和劳合·乔治毫不犹豫地同意了。5月20日,联军总司令福煦下令42个师的大部队直捣德国中心区域。英国准备恢复海军封锁。

最后期限的前两天发生的一件事更坚定了协约国的决定。在远离巴黎的斯卡珀湾,被拘的德国舰队军官听到来自巴黎的消息后,越发沮丧。那个冬天漫长而阴沉,全体人员不得登陆,这对于那些志愿参加舰队进行反英革命的激进海员来说,尤为失望。那些愤怒且具有反抗意识的人在长时间的争辩后才忍气吞声地遵守命令,曾经使德国海军骄傲的舰队如今是如此龌龊。负责的海军上将决定,为了德国海军的荣誉他们必须做些什么。6月21日中午,英国海军注意到所有敌方军舰同时升起军旗。大型战舰和巡洋舰开始依次列队,很显然正在发生什么事。由于反应太慢,英国海军损失惨重。那天下午,5艘40万吨的昂贵船只被摧毁。德国人欢欣鼓舞,豪斯也是,他在日记中写道,“每个人都在嘲笑英国海军部。”和谈者们很恼火。“毫无疑问,”劳合·乔治说,“击沉的是信任。”威尔逊也同意:“我和劳合·乔治先生一样怀疑这一切,并且不再相信德国人。”德国政府顺延最后期限的要求当然根本不可能。事实上,令人宽慰的是英美冲突的可能根源已经消除。

德国政局陷入一片混乱。是否签字使联合政府四分五裂。西部政治领袖坚持不惜一切代价换取和平,并认为必须签订单独条约,这一立场在德国各州占主导。民族主义者只一味勇敢地谈论对抗,却提不出可行的行动方案。军队中,疯狂的计划已经开始流传:在东部建立新国家作为反抗协约国的堡垒;举行反政府军官大暴动;或者暗杀提倡签字的首要人物、中间派议员、政治家马提亚·厄兹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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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提亚·厄兹伯格是天主教南方一个乡村邮差的儿子,大胆、快乐、注重实效。战争期间,他要求适度、协商的和平的呼声最有影响力。他的敌人也很多,并且他们都很憎恶他的红脸膛、小眼睛、狂热的微笑以及夸张的言谈习惯。布罗克多夫·兰曹处处都与他唱反调,根本不可能与他以礼相待。1919年,厄兹伯格是德国停战专员。他认为德国经不起再次开战。针对喧闹的民族主义游行的公众舆论似乎是拥护他的。他对内阁同僚说,确确实实,条约会给德国加载可怕的重负;并且,不可否认,右派也可能发动军事政变,但是德国将得以幸存。战争结束后,工厂可以重新生产,失业者重新就业,出口将会增长,并且也可以进口货物了。“布尔什维主义将失去吸引力。”如果德国不签字,将会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协约国将会占领德国工业中心鲁尔;并向东推进将德国一分为二;波兰人很可能会从东部进犯;经济和交通系统将崩溃。“抢劫和谋杀将主宰每一天。”德国将会分裂为“狂热的破碎的”国家,一部分在布尔什维克统治之下,另外一部分则在右派专政之下。德国必须要签字。

布罗克多夫·兰曹则不这么看。无须证明,他断言协约国只不过是恐吓而已,他们没有必要必须占领德国。如果德国立场坚定,即便是进行激烈谈判,他们仍注定要让步。英美可能会与法国断交。兰曹的代表团通过了意见一致的建议信:“和平条件仍让人难以忍受,德国不能接受,我们要维护国家尊严。”军队持同样的观点。陆军元帅兴登堡说与协约国对抗不可能成功,“但是作为士兵,我宁愿光荣地被击败,而不愿要可耻的和平。”倾向于接受的内阁被封杀,并于6月20日被免职。布罗克多夫·兰曹一并辞去了德国代表团团长和左派领袖的职务(1922年,他成为驻莫斯科大使,他专横的作风给布尔什维克留下了很深印象。他在莫斯科的工作相当成功,使他的祖国与苏联建立了密切的关系)。

德国现在没有政府也没有发言人,甚至于没有总统,但是艾伯特被说服继续留任。最后期限,6月23日上午7点,正在逐渐逼近。最后艾伯特试图整合政府。经过漫长的再次辩论,国民大会投票表决支持签字,但对涉及投降和战争责任审判及“战争罪”的条款德国仍保留意见。巴黎马上回应:“德国政府要么接受,要么反对,没有任何模棱两可的余地,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签字。”魏玛是一片可怕的混乱。许多代表和内阁大臣回国了,确信工作已完成。德国政府请求巴黎推延最后期限,然后整夜开会,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形成一致的决定。6月23日早晨,巴黎传出消息,最后期限不能推延。在德国军队宣布支持签字的11个小时后,德国政府使国民大会通过了决议。许多右翼民族主义者叫嚣着反对签字,并且私下里废除决议。在另外一个决议里,他们公开表明不怀疑支持政府者的爱国精神。会议闭幕时大会主席说,“我们将不幸祖国的命运交给了仁慈的上帝。”

和谈者们紧张地等待着德国的最后决定。下午4点30分,一位秘书向四人会议汇报德国的答复已传出。“我在一分一分地数着时间。”克雷孟梭说。5点40分,文件终于到了,政客们蜂拥过去围着一个法国军官,听他翻译。劳合·乔治脸上露出微笑,威尔逊也咧着嘴笑了,克雷孟梭匆忙草拟指示,命令福煦停止进军,命令在巴黎的军队开炮庆祝。那天巴黎和会没有开展其他工作。

6月28日,签字仪式在凡尔赛宫镜厅举行,德意志帝国1871年就在这里宣布诞生,这天还是斐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在萨拉热窝被暗杀的纪念日。仪式由克雷孟梭亲自安排。非常有趣的是,他在宫殿庞大、严肃的会议厅里举行了一个聚会,用法国国王的古老丑闻来逗大家开心。“看那两个人,”他指着威尔逊和鲍尔弗低声说着,“我打赌他们在讲脏话;看鲍尔弗的样子就是好色的老家伙。”他还订购了昂贵的家具和挂毯增添庄严气氛,并将令人讨厌的墨水瓶拿走(显赫的法国官员走遍巴黎的博物馆和古玩店才找到符合他要求的物件)。

许多全权大使也在古玩店里不遗余力地搜罗各种金属或石头图章(这是一个外交传统,签名要加盖私人图章)。澳大利亚的休斯被劝说不要使用大力神杀龙图案的,他最终使用了一件澳大利亚军服上的纽扣(顺便为长期患病的助手买了4英尺高的大理石维纳斯像)。劳合·乔治想用一个金英镑。“用完了把它留给我。”克雷孟梭说。劳合·乔治回答,“我就这一个了,都给了美国。”6月27日,当一位秘书小心翼翼地将红色的蜡滴进漏斗,全权大使们刚好将他们的图章盖在了第二天要签字的条约上。

有许多人在搜寻入场券。五巨头每家在镜厅有60个席位,“非常棘手的数字,”威尔逊说,“如果是10个以内,比较容易选择人选,可是要选出60个人,必然会引起许多人嫉妒。”凡尔赛宫外,一位想进入现场的大胆的美国商人宣称他印有厂商盾徽的香烟盒就是通行证。颇有魅力的红发作家埃莉诺·格林施展魅力,使劳合·乔治让她以记者身份进入了现场。许多追逐高价票的故事也在不断上演。

另外还有许多令人恐慌的流言在传播。在柏林,德国的一个士兵组织抢来普法战争中应归还法国的旗帜,并在宏伟的弗雷德里克纪念碑前将它焚烧,与此同时一群人在唱着爱国赞歌。最后关头,难道德国会拒签吗?6月25日,法国消息说,在喷泉酒店德国高级别代表们兴高采烈,因为低级别官员将被派去签署条约。当四人会议派人前去调查,负责的代表说,政府在选择签字的大臣方面确实很艰难。直到6月27日,才有确切消息证实两个代表已踏上前来签字的旅途:新外交部长赫尔曼·穆勒和交通部长约翰尼斯·贝尔。他们乘坐火车穿越战场,经历漫长的旅途,凌晨3点才到达巴黎。新的流言又开始在巴黎流传:这两个人将会签字,这很好,但是随后他们将开枪自杀,或许还要捎上劳合·乔治和克雷孟梭,或者是扔一颗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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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厅(7)

6月28日,一个辉煌的夏日正在破晓。那个早晨,英美保证当法国与英美签订单独条约时,如果德国正式进攻,他们将恢复法国防线。至于这个保证有多大价值就另当别论了。对于它是否能获得美参议院同意,豪斯表示怀疑:他总是把它看作对法国有益的面包片,而不是一项严肃的承诺。威尔逊也倾向于这样认为;“我们成功了,”他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说,“在一定程度上,与法国取得了一致。”他充满信心地期望远在德国成为威胁之前国联能成立并运转,那个保证将就此毫无必要。

汽车载着和谈者们驶向凡尔赛宫(英国代表团的女秘书运气不好,因为和谈者们“像沙丁鱼”一样被塞进了卡车)。从大门到凡尔赛宫一英里的路上,静伫着身着蓝色军服、头戴钢盔的法国骑兵,白色三角旗在他们的长矛上迎风飘扬。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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