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也不敢声张,同门连忙将人扶了下去。
老船夫只是瞧了一眼道门,没去理会。阿牛最不喜算计,敢偷窥阿牛,无非是自己找死。以心声对单双道,“道家的掐指算命最是厉害,阿牛会出手教训,但也不会时时瞧着,日后自己多加留心。”
单双点头,道门,从来都是三大正统派系。
能与儒家、兵家同等,道家二字的重量就无需别的旁证。
飞舟向前,途径了不少主城。可惜停靠时间皆很短暂,没有那时间去一一行走。
期间,单双也去瞧了瞧那舟底的毛驴,本以为与穷凶猛兽为伍,多少会消瘦一些。
谁曾想是吃的膘肥体重,为此,还又支付了负责喂养的人额外的银两,说是这毛驴太能吃。
那人也是相当无语,进了这跨洲隧道,再凶的猛兽也会神色萎焉。
唯独这毛驴神采奕奕,不知死活的挑衅各个牢笼里面的猛兽,吃饱了尚好说,睡得安稳,若是没吃饱,那便是整个舟底都安静不得。
那噘叫声,可是又大声,又刺耳。
准备的干草,多是被这毛驴下了肚。为此,不得不在主城多停留了些时间,取了足够的粮草。
单双又在泊案甲板上打拳,老船夫也没去船尾。静静的瞧着单双打拳,时而又看看船头。
等单双散了拳架,老船夫才道,“听小玉说,你要去水天一色?”
单双点头,道,“学问不够,道理不明,望能去碧海云天书院进修两年。”
碧海云天书院,水天一色第一书院。
相比于幽洲这个命格地,水天一色那座天地,可是对儒学更加推崇。
除去天文山所在的正气天下,世间最属水天一色儒学之风最浓。
老船夫点了点头,求学二字,最是世间美好事。可惜能真正学问有成者,不多。只希望眼前这位年轻人,能学得真学问。
“水天一色我有个老友,人称武疯子,跟你一样,是个爱练拳的拳夫,若是有空闲,可去找他学拳。单论拳术,能在世间混个排名,别的不说,给你熬熬拳意,定是好事。”
老船夫在单双肩头拍了一拍,留下了一缕剑意。
单双致谢,老船夫只说是至此恩清,义不断。
单双愣了许久,呆的模样让老船夫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怎的?”
单双释然一笑,是单双不多的自内心的豁达。
曾经有个人,也与单双说了一句恩清。
单双其实觉着他说的很对,却不近人情。只是当时的单双,没理,也无法说理。
不与人说,却一直是单双心里的疙瘩。即使单双想将其抹去,亦是矗立在那里,无法忘怀。
沙老的话,让单双明白,不是自己的错,更不是自己命的错。
恩可清义不断,这才是正理。
错的不是自己,是李二。错的也不是自己的命,是世人的看法。
单双回望地龙沟的方向,对那幽洲王座,掌控幽洲命运的不可言之人,似乎又多了一些了解。
他掌控的不是命运,掌控的是那人心。
以正理,再回而望,其实这片江湖,哪里不是如此?不过以前从未有过深思,故而身在其中,不得求解而已。
论学问,自己终究是稚嫩,只能学那书中颜如玉。
但喜的是,未行万里路,便以得学问经,解得心中愁。
对沙老稽一拜,用的是正经的儒家礼仪。老船夫虽不明白,但见单双认真的神色,便受得安心。
一如他得了单双的“指点”,便诚心给些恩惠一般。
单双摸了摸正在抄书小书童的小脑袋,书童一脸的愤恨,奈何自己背负着青铜长剑,不敢有任何差池,只能是任由单双“胡乱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