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把帽兜放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俊朗面容,声音也恢复了原来的低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轻握住缠在手上的蛟纱。
“差不多一开始吧。”君向若歪头看着他。
寒云深垂眸看向蛟纱,遮住眼低的笑意。那这蛟纱就是给他的,原来如此,他居然是吃了自己的醋。“怎么发现的?”
太好发现了。
君向若知道寒云深会在两种情况下摸鼻梁:撒谎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时候。
多次看到黑袍人把手探向脸又生硬改变方向,是想摸鼻梁?
再者他和寒云深相处过一段时间,那种熟悉感还是有的。
还有……君向若把目光落在寒云深受伤的右手上。……就是一种感觉吧。
但这些他都没说,只是开口道,“瞎猜的。”
寒云深听了这话,自然明白他不想说,便不做追问。
“不过你这是何意?”君向若挑了挑眉。为什么要伪装身份跟着我。
寒云深把一块玉牌递给君向若。后者接过一看便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败魂宗每个弟子的身份令牌,上面是他们的一抹魂识,可以辨认身份,必须随身携带,在败魂宗是个通行证,也是个下派任务的交流器具,丢失了是要受重罚的。
君向若小时候曾经将自己的玉牌拿去抵了个包子,把师弟温行舟吓了个半死,用自己的宝贝剑去给他换回来,心痛死了,哭着要君向若赔偿他,于是君向若很舍不得地分了他一半包子。
温行舟:“……”
都是陈年往事。君向若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玉牌。“你杀了他……”
寒云深心下一凛,“我看他鬼鬼祟祟尾随你,还带着杀意,我就……”
“你就杀了他,然后冒充他,跟着我。”君向若勾了勾嘴角。难怪在地下室外他还能察觉到人,进了地下室便又没了踪迹,不过是被调了包。
“对不起,我……”
“无事,就是应该杀了,还不用我动手,感谢你还来不及。”君向若冷笑了起来,眼里带上了寒意和残忍。
君向若的双眼突然被一只手盖住了。
“你不要这样。”低沉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哀求。
君向若愣住。
寒云深此刻蓦地心如刀绞。
君向若舍不舍得杀,他寒云深还不知道吗?他在败魂宗外面晃荡了二十年,君向若做了什么他不知道吗?
君向若说过“不听话杀了便是。”可他一次也没有下过手,那些人只是受了些看上去残酷的惩罚来混淆视听,做到杀鸡儆猴,然后不过是被他封锁了记忆,送去了其他大洲。没人知道,除了他寒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