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声高一下低一下。
秦嵩趴在床底仔细地听,他感觉这个人好像是个跛脚,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这里有两张床,那个人停住脚步,好像在思考和判断要睡哪张床。
秦嵩默默在心里祈祷对方不要睡在自己头上这张床上。
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那个人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动了起来,爬到了秦嵩头顶的床上。
躺下之后那个人就不动了,秦嵩甚至没听到对方掀开被子或者翻个身的声音。
秦嵩趴在地上等了好久,上面的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也没发出呼噜声或磨牙声。
秦嵩以为所有人躺在床上都会看手机或者刷短视频,可是他头顶上这个人连手机都没看。
秦嵩的脖子扭得很痛,他龇牙咧嘴地在床底吃力地翻了个身,把姿势改成仰躺着。
床底的木板有一股发霉的味道,秦嵩高挺的鼻子几乎紧贴着床板,感觉鼻腔很不舒服。
他就这样躺了很久很久,外面天都黑了。
终于,秦嵩躺不住了,他越是静静躺着,手脚就越是想乱动,小腿的骨头里感觉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来爬去。
他记得何倩说过,这是身体一个有趣的机制——太久不动,你的身体想判断你是不是还活着。
他估计床上的人一定已经熟睡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没动静。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从床底爬了出来,打算弓着腰偷偷溜到门外。
临走前,他突然有点好奇那个安静的旅客到底是什么样的。
于是他又折了回去,他不知道这会是个让他后悔的决定。
借着窗外路灯的余光,他往床上瞅了一眼,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床上的人一条腿弯着,另一条腿直着。
秦嵩的目光慢慢往上移动,黄媛瑞歪着脑袋在黑暗中静静地盯着他。
……
秦嵩满头大汗地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五点。
以前这种时候他都会找根烟抽,现在他抽不了烟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把窗帘拉开,站在窗户前透气。
虽然昨晚做了梦,但起码他也睡着了六七个小时,他感觉自己精神状态好多了。
他已经不奢望拥有以前那样安稳香甜的睡眠,做噩梦就做噩梦吧,能睡着就行。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日历,现在是他来到新加坡的第三天。
秦嵩站在窗前喃喃自语:“才三天吗,我感觉过了快三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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