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都没有吹干,其实我真佩服她,刚刚才死里逃生没多久,现在竟然能如此的淡定,只见她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我说道:“啥事儿,算了你等会再说,我去问问还有大肘子没。”
说完,不由我开口,她便站起了身,然后朝着经常光顾的那家窗口走去,其实当时学校已经放假了,承包食堂的那些商户们有许多也已经关了门,剩下的几间,往往中午的时候饭菜都卖不完,下午的时候伙计们无所事事的在里面打牌,苏译丹端着一盘子肉走了回来,一边吃一边对我说:“说吧。”
真佩服她还能吃进去东西,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对着她说道:“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说白晓丽这样子是因为心病?”
苏译丹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我说道:“对啊,不是心病还能是什么。”
我上哪儿知道去,苏译丹见我沉思,脸上竟又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她对我说道:“我说,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她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了她的故事之后,心里面很不舒服,但是……你也别误会,我不是对她……唉算了,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那她会怎么样?”
苏译丹见我当时一反常态竟然没脸红,便‘且’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不好玩’之后,便告诉了我她的想法。
她说,白晓丽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长时间的积累,天天闹心,终于有机会爆发,不成想还是短暂的幻觉,所以当然会如此伤心了,如果她继续这样伤心下去的话,估计身上的火气就会越来越低,到时候保不准会怎样。
就算是正常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成天生活在悲伤之中,不出病才怪。
苏译丹说的很含蓄,我懂了,她的意思是,白晓丽这个小妞如果再天天哭下去的话,那不死也伤,这话我真信,敲她今天的状态,当真有些危险,我真怕她想不开,最后再寻了短见,那可就真不好了。
想想自杀的那些人,她们死后的下场,我的心中就又是一阵难过,我现在还有机会,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面对着苏译丹,我沉思了好久,大概有十多分钟,苏译丹见我这样,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的吃完了饭交完了餐盘后,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
良久,我长叹了一声,然后对着苏译丹说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苏译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说来听听,我的大好人。”
我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她说道:“打个电话给她们寝室,问问她们现在白晓丽怎么样了。”
苏译丹见我当时的表情罕有的认真,便也没说什么,拿起了电话,语气平静的询问了一下李娜,挂断了电话后,她对我说:“还是那样,不吃饭,坐床上哭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双手抓了抓头发,苏译丹见我这样,便问我:“怎么了?”
我掏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然后对她轻轻的说:“没办法,看来我明天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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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仲夏夜之梦(下)
就连到现在,我都无法理解,当时我为什么要帮白晓丽,可能是看她可怜吧,也可能是因为怕她出事,虽然我们只不过是朋友关系,但是我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而且,当时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悲剧发生,毕竟我见过那些东西,那些鬼魂看上去当真很可怜,而且,它们没有机会,因为它们已经死了。【】
但是白晓丽应该还有机会。
那天下午,我和苏译丹聊了很久,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同她一起研究灵异之事,说起来也挺讽刺,如果我没有能力的话,那么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去管,但是我却有这个能力,那么我是不是该用这个能力去做些什么呢?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通过我会的东西,去帮助一个人。
之前我之所以不答应白晓丽,说起来虽然也有些理由,但是现在想想当时我心中其实只是想要逃避,逃避这些事情,逃避跳大神,逃避自己萨满传人的身份,我一直以为,逃避可以将事情淡忘,但是不成想阴错阳差之下却让白晓丽受到了更严重的刺激,如果我当时答应了她,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吧。
所以我决定了,不再逃避。
我退掉了火车票,我发现,铁路部门当真是全国最赚钱的部门了,买完票你要想退只能退一半的钱,等与你平白无故的给铁路捐款了,娘的,你说当时我爷爷怎么就不去修铁路而是要上山当个臭打猎的呢?
竹子和亮子都是晚上的车,孙子明天早上走,她们走了之后,寝室只剩下了我自己,李娜她们安慰了半天白晓丽后,也走了,这也是我所想要的。
第二天,我把我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室里面,望着手中的单面八弦驴皮鼓发呆,老瘸子死后,这面鼓就属于了我,姚守信曾经跟我说,这面鼓在我手里,那我就是满族皇家萨满的传人,我似乎有义务要用会的东西去帮助别人,虽然我很不想再用这玩意,但是没有办法。
就这一次吧,下不为例,我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傍晚,苏译丹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一切照旧,我应了一声,然后同她吃了晚饭,饭后就找了个自习室坐着,聊一些有的没的,她问我,这个假期能不能跟她去沈阳,我依旧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有机会的吧。
是啊,有机会的吧,虽然这句话代表的时间听上去十分的遥远。
十点多的时候,我和苏译丹离开了自习室,我来到了一间舞蹈室里,深夜的舞蹈室有些吓人,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墙上大镜子里的我好像十分的憔悴,我将驴皮鼓藏在一个凳子底下,然后坐在那里发呆,不多时,门开了,苏译丹和白晓丽走了进来。
相信我,就那么一天,白晓丽看上去好像老了好几岁,她的头发乱乱的,脸色白的吓人,红肿的双眼上海挂着泪痕,黑眼圈十分的明显,她由苏译丹搀扶了进来,然后两人坐在了我的身边,她好像自打从山上回来就没有吃过饭,昨晚好像整夜未眠。
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个人可就真完了,她见到我坐在舞蹈室里,便用沙哑至极的嗓音问苏译丹:“你们这是……?”
苏译丹用少有的温柔语气对她说:“我俩看你一个人在寝室里面,怕你难受,就找你出来聊聊天,你要是烦这老小子,就把他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