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在回廊里回荡,朦胧月光下,波涛汹涌的海面像是镀上了一层银,高贵神圣。
长袍阻挡寒冷夜风,只露出了睡裙的裙摆,莎诺披头散发,打开房门。
“喂,莎诺!”
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穿着紫色长裙的金发少女对她挤挤眼,“你也饿了吗?”
莎诺面无表情的点头。
事实上,她快饿死了。
晚饭根本没吃几口,又经历了几场十分费力气的“运动”——她到现在腰和腿都是酸的,饿得都要吐了。
“你等我一会儿!”奥瑞娜回去也披了一件长袍,挽着她的手,“我晚餐也没吃多少。”
她比划着,“在那种氛围下,谁吃得下东西啊,简直都不敢呼吸了。”
话音一转,她歪头看着莎诺,“但我记得你一直在吃,这么快就饿了?”
莎诺扯了扯嘴角,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她是吃了很多,只是吃的不是晚餐,也不是用嘴吃的。
“嗯,饿了。”
奥瑞娜不嫌弃她的冷淡,自己一个人就能一直说下去,从舍不得离开说到下次来要再去哪里玩。
“莎诺下次会一起来吗?”
今年来之前她们刚大吵过一架,后来莎诺失误吓到她的马儿害她坠马,奥瑞娜觉得她是故意的,两人的关系跌到冰点,但真正被宠大的奥瑞娜是小孩子心性,再加上莎诺在死亡的大门走了一圈,奥瑞娜早就不在意了。
“不会。”莎诺毫不犹豫。
她不会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莎诺缓慢眨眼,没什么表情。
慈爱的父亲,严厉却也会温柔讲道理的母亲,耀眼、宠爱弟妹的哥哥姐姐,那些都是奥瑞娜的。
她有的,只有自己。
奥瑞娜当时会摔下马,确实是她故意的,虽然事后她得到了惩罚,好几天都躺在床上,但她当时不后悔,觉得很爽快。
奥瑞娜说她凭什么拥有过人的天赋,她也曾在无数个深夜,咬牙恨着,凭什么奥瑞娜能拥有亲密的亲情、真挚的友情?凭什么她永远天真善良,直言直语,从不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连记仇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而她只能像个小丑,自私丑陋,追求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出丑。
她嫉妒奥瑞娜,更讨厌自己,但她又无法改变这样的自己,扭曲自卑的活着。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没有人爱她,只有她自己,那她会好好爱自己。
杀死西塞穆尔,在厄斯德拉的安眠地走了一圈回来,她奇异的对奥瑞娜没了敌意,像是走了很远很远的旅人,看过无数风景,受过伤也差点死掉,再回到原点时,曾经在意的东西,已经不再在乎了。
奥瑞娜不满的嘟嘟嘴,“为什么?是因为泽巴蒂亚吗?他很喜欢你,你不打算和他试试?他长得不错,人也不赖。”
莎诺摇头,“我不喜欢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