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平想了片刻才回道。
“凡凡学校找过了,我们厂里也找过了,还有学校到厂里的路上,厂里到教委的路上,这些常去的地方基本都找了个遍。”
外公沉着脸,思索了片刻才开始安排。
“这样,我们兵分几路,少安你们两口子去学校和北正街,最好找到凡凡的老师问一下,看他下午放学是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走的,少玉去西正街,你上班在那边,怕孩子放学得早,是到那边去找你去了,学平去南正街,我和你妈到东边去找。”
这时候的县城只有一横一竖两条主干道,四个方向都安排下来了。
末了,老头子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那些游戏厅,录像厅什么的也都去看看,怕孩子是偷偷跑去玩,忘了回家了!”
怎么可能?
儿子经历了后世那种资讯发达的生活,对游戏厅录像厅这种东西怎么会感兴趣?
陈学平本想道出实情,但一看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又只好生生的忍了下来。
老头子发号完施令,一大家人便领命而行,各自急急的出了门。
……
……
深秋的夜里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枯叶萧萧,寒风瑟瑟。
周少玉挂着眼泪,踉跄着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从确定儿子不见了开始,她的眼泪就没怎么停过,心绪也一直没平静下来。
苦啊!
她活到快三十岁,从没觉得心里这样苦过。
小时候在农村,老爹虽然是抗美援朝老兵,却也只能比别人多得几个工分。
好在老娘持家有方,才让她没怎么饿过肚子,等到成年后托老爹战友的关系,进了粮食系统的百货公司上班,才算是过了几天轻松日子。
后来认识陈学平,看他老实本分,想着不会受欺负才咬着牙嫁了,苦哈哈的一熬就是六七年。
眼看两口子工资都涨了,新房子也要盖好了,过不了几年就要熬出头了。
谁知这个节骨眼上,唯一的儿子却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啊?
日子还没开始好,就一巴掌把她打回了原形,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结果又一次把她推进了深渊。
是老天看她不顺眼,才这样来折磨她吗?
回想着前半生的种种经历,周少玉总觉得,冥冥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