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无人接通,等傅盛赶到停车场,却突然又觉得自己实在多此一举。
他放下手机挂断了电话,不远处就是舒悦。
在颜易文怀里的舒悦。
那朵花从来也不会属于他。
或许因为嫉妒,他也违背本心,想做出类似于报复的事情,但到此刻,听着空间里回荡的抽泣声,他同样也感受到了内心的谴责。
——
其实在大学,舒悦也常哭,有过喜极而泣,也有过悲伤孕育的哽咽,这都大多是为了宣泄情绪。
但颜易文从回国以来,再看到她流泪,竟然觉得每一次那些湿润都染上了无可奈何的感觉。
特别是现在,她极为克制,但那些泪珠还是随着她不断颤抖的肩膀滴落。
颜易文的心也像被人狠狠踩在地上一般不好受,他不停轻拍着她的薄背,所有的安慰在面对她脆弱的颤抖时都说不出口。
很长一段时间,舒悦都只是窝在他怀里哽咽,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霎时突破重围,整副身体好像就被那些急躁与无措绑架。
脑海里那座山顶的风景又像定格的片段一样,一下下亮起,又暗下。
像被人挖出所有内脏,只剩躯壳。
胃里翻滚得厉害,她下意识挣脱开温暖的怀抱,小跑到墙角。
无声的干呕。
颜易文也快步跟了过去,俯身拿手擦了她挂在嘴角的水渍,有些着急,“怎么了?”
喉咙间一阵阵无法控制的酸,舒悦低下头,又是干呕。
她死死撑着墙壁,小巧白皙的耳垂早已连着耳廓红了一片,颤抖着彰显痛楚。
看着难受至极。
颜易文将她的发挽到她耳后,又揽了她的肩,“去医院。”
——
“怀孕了。”
田鹤看完了各项数据,便下了结论。
听到这几个字,颜易文说不清什么心情,身旁的人都还未完全缓过劲儿,他没办法有任何兴奋或者打算。
田鹤看他们都无言,只好将视线移到电脑,看舒悦的诊疗记录,“孕期,很多药都要被迫停。”
她又看向颜易文,“以舒悦现在的状态,我不建议要孩子。”
颜易文眉头皱更深,握着舒悦的那只手也又紧了紧,正欲开口,但却被舒悦抢了先。
“要。”
她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