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在地上坐的屁股痛,怎么都想不到这孩子是谁,也就放弃了思考,抱着小孩小心翼翼地起身,“总之我先把你送回去,别怕,没事的。你先在……”
殷姚推开隔间的门,正要出去,突然听见门口由远及近地传来谈话的声音。
是刚才听到的爱尔兰口音,正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别他妈让我碰到,我说真的,乔。”
好友大笑,“是你没用。要我说,你也太丢人了,连个亚洲人都搞不定。瞧瞧你的体格,像他妈只肥过头的棕熊。”
“肥?你说我肥?你知道我花了多久练出来的吗!”
那人呸道,“妈的那贱货,别让我再遇到,我活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种气,你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我长了一张被人泼酒的脸!”
其他人哄笑起来,有趣道,“听上去很辣。”
“闭嘴吧!”
几个外国人一进卫生间,声音顿了顿,有人说,“这地上有个醉汉躺着。”
“管他的。”
红发男人泄愤似的用皮鞋踢了踢他,“这黄猴子醉死了。”
同行的人嘲笑,“你就是个种族主义者。”
“别装了,你们也……嗯?”
红发男人突然停下来,眯起眼睛,看着最里面的隔间,“好像有人在那儿。”
痛快放水的几人满不在乎地说。“卫生间有人很奇怪吗?心虚什么,谁叫你口无遮拦。”
“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
他生气地吼了一句,又疑虑地望向那边,“总感觉有人。我过去看看。”
“随便你……”
殷姚抱着男孩,脸色难看地躲在最里面,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小孩似乎也明白,不用殷姚提醒,也安静地趴在他怀里,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外面那人一步步走过来,男孩发不安地发起抖,殷姚虽然心心里也是十分慌张,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抚着他,用气声说,“嘘……别怕……”
还没说完,虚掩着的门被啪地一下打开,殷姚身体一僵,抱紧怀里一动不敢动的男孩,冷冷地抬头看过去。
那男人背着光,身上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哈……”
他眼里带着近乎残忍的笑意,撑着门框,咂了咂嘴。“啧啧……”
摸了摸下巴,他弯下腰,抬高声调,调侃道,“老天爷,乔!拉尔!尿完了就快过来,瞧瞧这是谁?”
Part1番外二叔(中)
政药前几年出的那事,业内都有所耳闻。
先代分家明确,传统的归女子管,改革的归男子管,为行方便新药科研与设备都在海外,中医药则定在家里。平时各顾各的,偶尔也会竞一竞大头,向来不怎么起直接冲突。
政月是政迟叔父的独生女,和政成凌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她是个打生下来就是个搁在双亲掌心当夜明珠疼宠的心头肉。
不论这十足的底气,自己也是个有本事有风采的,长大后,名正言顺接下另一头,营做得风生水起,在当今依赖新医药的世况下也能打个平齐,因此人人敬畏。
打小这辈里,她算数一数二的权首。
表面同那头好似分庭抗礼,实际上,二人从小关系挺好。
凑一块恶事做了不少。
也都是聪明人,懂得避祸找顶,基本上家里亲戚孩子都被狠狠折腾过。一个明着闹腾的猴王,一个看不透心思的笑面虎,偏偏成大事就得靠这号奇人,于是长久经年下来,长辈对此也都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翻天就行。
如今……那场风波草草了结,政迟回来修养,老大被赶得下落不明,家里现在,明摆着,就是这二位说了算的。
虽然并未张扬,但这接风洗尘的大宴还是从下午摆到了夜里,晚餐包了顶楼一整层,各行各业能来的都来了,最底下不开放的区域里,刷刷停满了不带牌也不带标的黑底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