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对于律风来说遥远,对于殷知礼来说,更像是不远的记忆。
自卫反击战未过五十年,中苏交恶、越南进犯的往昔,令殷知礼对战争充满了担忧。
律风走过去坐下,说道:“他们没事,今晚就能回来,分批也不过是分几架飞机,前后不过超过五小时。我都看到准备登机的同事们,发朋友圈跟菲律宾道别了。”
还有心情发朋友圈,看来确实没事。
殷知礼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里。
“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害怕战争了。”他摘下眼镜,无奈摇头,“能出去援建的工程师,都是怀揣国际主义热血,没事就好。也幸好是这个时候,再晚一点儿,李晴素的乐团可能要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律风诧异问道。
“菲律宾。”殷知礼说,“《逍遥游》的音乐会持续到下个月,结束后,李晴素计划带上李佐,先去菲律宾探望援建的队伍。”
音乐家的探望总是诗情画意。
他们仿佛一支音乐下乡的队伍,计划在饱经台风肆虐的国度,用崭新的自然交响音乐会,慰问坚守阵地的同胞。
律风默默听,只觉得李女士的计划很美好。
可惜同胞先他们一步回到祖国。
说不定,佐特尔还能加几场《逍遥游》,在祖国大地慰问援建成员。
国际形势瞬息万变,菲律宾内战消息刚刚播遍全中国,接人回家的班机就落在了立安港机场。
无数人漂泊在外三四年,久违地被人声鼎沸的中文气氛包围。
瞬间有了游子归家的感慨。
易兴邦提着行李,已经没法适应人来人往的繁华。
团队都要先报道,接受完乱七八糟的体检项目再休息。
他正要和接机领队确定待会乘坐的大巴车,就听到一声喊:
“小易!”
易兴邦诧异看过去,他熟悉的一米九老学长,竟然来接机了。
没有瞿飞混不进的队伍,更没有他接不了的机。
援菲队伍落地立安港,马上要出发集中在酒店隔离起来,体检、开会、工作动员、心理辅导,以免刚刚回国的员工们,携带疾病或者出现不适应的状态。
瞿飞趁着他们的机场就在立安港,立刻跟师父请假,亲自来跟易兴邦碰头。
到了国内,援菲项目里一个小小总工,也不过是党组织领导下的小领班。
有了真正的大领导负责后续安排,易兴邦又重新成为了小易,融入了建设集团庞大的集体里。
每日汇报情况,召开会议,整理资料。
他们负责的瀑帕大桥项目,将在短短一周时间,完成总结归档。
这样的状态,在易兴邦意料之中。
可是资料整理好,递交给建设集团总负责人的时候,心里仍旧升起惆怅。
幸好,这次的惆怅有瞿飞帮忙分担。
所以在解除隔离,自行选择休假和归岗的时候,易兴邦想也没想,申请了南海隧道项目的工作,要求去跟组学习。
瞿飞没想到,自己去接个机,能帮项目组接回来一个帮手。
当易兴邦穿着建设集团土不拉几工作服,头戴安全帽报道时,瞿飞简直说不出话来。
“兄弟啊,你可真是我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