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时岸。”顾行野认真道:“你跟我隔了大半个地球,我们之间不只是距离,还有时差,还有文化。”
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以此来安慰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说不定这一刻你的呼吸节奏与我相同。
我们再也不能经历四季,不能同淋一场雪。
这太恐怖了,这对顾行野来说,简直是惊悚片在眼前放送的恐怖。
顾行野说:“你不能让我半点念想都没有,你不能这么心狠。”
骆时岸张了张嘴:“你……”
顾行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一味地攥着他的手:“我知道错了……”
两行热泪再也盛不下,从眼眶中坠落,滴在骆时岸手背上还是烫的。
叫他再也说不出话,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顾行野吸了吸鼻子,说:“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以一辈子不原谅我,但能不能别离我太远?”
他试着讲道理分析事实:“你看,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可以帮你度过危机,我可以帮你分担伤害。”
“你想要进步不一定要通过国外留学进修,还可以走电影的路,现在拍的这部戏就可以,只要拿了奖,以后你就能在电影圈站稳脚。”
“我的人脉京圈、港圈都有,好莱坞也有朋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忙……”说罢,他迟疑一瞬:“只要你……不嫌弃。”
如果现在让骆时岸说出人生最神奇的事情,那么他会在重生,和顾行野三百六十度态度转变之间犹豫三天三夜。
静默一瞬,他弯了弯唇:“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顾行野眸中一亮,犹如午夜海上的灯塔。
骆时岸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他,然后清了清嗓子,又补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权衡利弊,并不是因为你。”
“没关系。”顾行野现在只会傻傻地笑。
这一身伤又算得了什么,幸好他一时冲动来了,幸好他跟了过去,幸好他先打了119,幸好骆时岸没事,幸好……
骆时岸将他的手放回去,扣了扣手心,他握着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是谁的汗水交织多一些。
房汐的高跟鞋声音在走廊外响了很久了,听上去就是在门外徘徊,骆时岸站起身:“我有点累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顾行野近乎痴狂的望着他:“什么时候还来?”
骆时岸答:“你好好吃饭,我明天过来看你。”
“好。”顾行野立马漏出笑容:“我等你!”
此后一连好几天骆时岸都会在顾行野的病房里待上几个小时,偶尔不足一小时,那便是顾行野难过的一天。
他想,人的本质都是贪婪的,有了一个小时,就想要两小时,就想要日日夜夜。
骆时岸在,他就欣赏骆时岸。
骆时岸不在,他就欣赏日出日落,在心里诉说对他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