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颜清发来信息:【微博有人爆料,陆老师和盛导十年前就在一起了。】
她瞒了他们所有人,整整十年。
陆鉴之将刹车踩到底,伴随轮胎抓地刺耳声响,宾利猛地在路边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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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漾同样看到了网上关于母亲的新料。当盛玉涛的名字和陆司画以十年关联在一起,她的愤怒不言而喻。
既已再婚,既已瞒了十年,又何必要扮演慈母进《满都海》剧组?还光明正大地与现任丈夫以老朋友身份同框出现在除夕宴上,还为她介绍?!
别漾想到在栗则凛为救自己伤了腰后,与陆司画的那番对话,她意识到,当时以为陆司画有悔意,是错觉。
她何来的悔意?她不过是理亏,在强势的女儿面前无从辩驳罢了。
别漾笑自己心里竟还抱有过期待,以为陆司画与父亲是有机会复合的。正因如此,哪怕她再不喜欢陆司画,为了父亲,始终没把事情做绝。
换来的,却是她的绝情。
别漾打陆司画的手机。
这是自网上爆出陆司画隐婚后,她第一次打母亲的电话,确切地说,自懂事后,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别漾第一次主动给陆司画打电话。
陆司画开机了,铃声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两端都沉默着,像是对峙。
最后,别漾先开口:“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
像是开机就为等女儿来电似的,陆司画连思考都没有:“过来吧。”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随即以短信形式发了个地址过来。
别漾在阳台站了片刻,下楼和老父亲说,栗则凛约她。
别东群不疑有它,开明地说:“要是太晚就别折腾了,回你那边住吧。”
站在父亲的立场,他认为女儿回家陪他,耽误了恋爱。
别漾闻言脚步一收,她折返回来,自沙发背后抱住坐在那里的别东群的脖子,难得温情地说:“爸,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自己的永远是有期限的,要实现不难。
别东群不明白女儿为什么突然煽起情来了,他玩笑道:“嗯,看在钱的份上,你忍忍。毕竟,我活不过你。”
别漾却没像以往那样和老父亲贫嘴,她认真地说:“等我老了,我用轮椅推着更老的你晒太阳。”
别东群眉宇之间皆有笑意:“我闺女就算老了,都是最漂亮的老太太。”
别漾轻声问:“那你呢?”
“我当然是最帅气的老爸。”别东群拍拍她的手:“毕竟,你的美,遗传自我。”
别漾咀嚼了父亲的话,忽然笑了,笑容透出几分释然,她说:“像你真好。”
如果她长得像陆司画,每天对着镜子看着和那位神似的脸,一定会讨厌自己。幸好,她像父亲。
半小时后,别漾来到盛玉涛的别墅。
见到盛玉涛那一瞬,别漾知道这位盛导对于陆司画的过去是知情的。而再次见到两人站在一起,她竟没有想像中的气愤。
不是过来拜访寒暄的,别漾没废话,单刀直入:“第一个问题,盛导去《满都海》剧组探班,除了是陪……”妻子一词都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别漾顿了下,重新组织语言:“除了陪陆老师过年,也是去看我的对吗?”
否则他们大可不必坐在大堂吧聊天。
别漾现在才明白,当时,两人其实是在刻意等她。
盛玉涛本欲回避,让她们母女单独对话,没想到别漾会先向他发问,他与陆司画对视几秒,说:“……是。”
别漾神色不动,注视着化着淡妆,裹着披肩,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司画:“为什么要在我们本就似冰的关系上雪上加霜?我不认为,我与盛导有见面的必要。”
陆司画的目光落在别漾脸上,她深呼吸了两次:“经过那次改戏的风波,我发觉了你的导演天赋,想着如果有一天你想转型,可以让老盛带你。”
别漾轻笑,带些讽刺:“凭我的父亲是别东群,凭我是他的独生女,我要转导演,会找不到导师吗?盛导确实在业界享有盛名,但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会愿意师承他名下?”
她看着陆司画:“你一面瞒着所有人开始着自己的新生活,一面帮生而不养的我操心着婚姻和事业,陆老师,我不懂,你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