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萱拉起安揆叙的手,那一枪打在心脏上,心口不住的有血往外拥,品萱有用捂住却越流越多,安揆叙的手上,脸上处处都是打斗过的伤痕。
“安揆叙,我信你!我信你!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品萱拉着安揆叙的手放在脸上,眼泪便落了下来,和安揆叙的血混在一起,往下掉,落在衣服上开出朵朵红花,鲜艳夺目。
安揆叙似乎还有一点点意识,握着品萱的手对着她喃喃开口,却实在连发出声音力气都可没有了。
“不要说话!你会没事的!我们去医院!”品萱回头对着众人大喊,“去叫救护车!快点!让救护车快点。”
可是她回头时安揆叙已经闭上眼睛,品萱顿时连流泪都不敢流,轻轻的呼唤,“安揆叙、安揆叙、安揆叙。”
只是安揆叙没有想刚刚一样醒过来对她微笑。品萱绝望的闭上眼睛,
“安揆叙,你说过你要陪着我!痛也要一起痛!”品萱紧紧的握着安揆叙的手,她要拉一辈子,“安揆叙、安揆叙、我好痛,”品萱把安揆叙握着枪地那边手缓缓的提到自己的心口,“我的心好痛,好痛。”
一声枪响,品萱像个无力的布偶失去了支撑,在空气中摇摇欲坠。
“我放不下。”品萱倒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安揆叙,我放不下。”
“小萱!我的女儿啊!”在警察包围之外的简洁听到倪洛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几个小时后,那片海滩上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品萱握着安揆叙的手简洁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分开,倪洛飞在那一声喊叫后心脏病发被送去了医院抢救。简洁不愿离开,仍在那片海滩上坐着,数小时以前的事情就好像一群人来到海边玩的一场闹剧,那些枪声、那些喊声、那些痛苦、那些绝望被呼啸着地大海吞没,一些恢复如常,可那些生命却停止在那一刻,回不来。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结局。这样痛的人不会再痛了,可不痛的人却怀念一生。
………【三十八】………
品萱和安揆叙在同一天被葬在K市的墓园里,没有把他们葬在一起,隔着一排一前一后的两块墓碑。
想来,两人就算在一起也是痛苦的,这样就在彼此身边守着才是最好的。
“品萱,他就在你身后,转身就可以看见了。”简洁蹲在品萱的墓碑前,忍不住流泪,她们从豆蔻年华相识,陪着彼此尽力这么多,她们都以为会这样相互陪伴下去,可是,不会了,就在这里止步。
简洁不失善于交际的人,品萱总是带着简洁去认识她身边的朋友,可简洁从来都是兴致泛泛,“朋友多固然是好,但是其实有你这么一个就够了。反正有什么事情都只会跟你讲,做什么你也都知道。”简洁偶尔会真情流露一下,只是现在没有,她仅仅珍惜的唯一,已经没有了。
容岩也蹲*把简洁揽进怀里,他只能努力的渡给简洁力量,品萱在简洁的世界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连容岩都替代不了,他只能给她力量让她尽力伤悲。
“小洁,不要难过,看!品萱在笑你!”简洁抬头看见品萱墓碑上得照片,那么好看的微笑,正对着自己。
简洁向学校递交了辞职信,品萱出事后学校对老师的调动也很紧张,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在那个地方呆着,她和品萱两人刚刚毕业就到这所学校来教书,那里面有太多的记忆,仿佛每一个角落都有品萱的影子,简洁走到学校的每一处都会想到品萱,甚至忍不住失声痛苦。
学校并没有为难简洁,只是要求简洁能再上一个月的课,等学校调来新老师再辞职,只是简洁一刻都待不下去。
简洁在办公室收拾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有两份,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品萱的。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吗?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就越来越像对方,简洁和品萱的喜好出奇的相似,所以两人出去逛街常常会买回一样的东西,而如果各自行动时,看到喜欢的也会多买一份留给对方。秦淮曾经说简洁和品萱上辈子肯定是双生儿,是啊!那么多年的交情和双生儿有什么区别了,而失去另一个自己有多痛,简洁刻骨铭心。
没想到会在校门口见到孙修文和李蔚语夫妻。
“简洁,”是李蔚语看见了简洁,让孙修文停车,“简洁,你这是?”
简洁用手擦去脸上的泪,很勉强的笑着回答,
“我辞职了,这是以前放在学校的东西,我收拾一下,都带回家。”
“东西这么多,怎么不让容大哥来接你呢。”李蔚语抱怨道,“天气那么热,快上车,我们送你回去。”
身旁的孙修文递过纸巾,
“别难过。我送你回去。”
说完就抬起简洁跟前的箱子,头也不会朝车的方向走去。
“走吧!”李蔚语勾起简洁的手臂,“我也是你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