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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官府府衙。
被掳掠的少女已然醒转。
秋官府小司寇宇文乾嘉此时却怒极,暴躁性格上头,谁也拦不住,案上的物件被他撒了一地仍不解气。
最近的少女失踪案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现在这群歹货居然敢把心思动到了自己妹妹身上。
刚刚醒过来的宇文苌楚却比她哥哥要冷静得多,她回忆道:“阿兄,虽然掳掠我那人刻意戴着帻掩饰,但我能看出,那人明明是个秃头。”
宇文乾嘉奇怪道:“秃头?不对,他们带回来的那人盘着发,并不是秃头,应是你记错了。”
“我极善记事,不会有错,我们去刑房看看,免得白白冤枉了人。”
“那刑房污秽不堪,何必费事,便让下面的人审便是。”
“阿兄,无碍。”
宇文苌楚虽是养女,但却乖巧体贴,深的元氏疼爱,连带着几个哥哥也对她疼爱有加,百般顺从。
行至刑房门外,便听到里边一片呼喝之声,宇文乾嘉推门而入,看到王统赤裸上身,双手竟已挣脱嵌于墙上的手铐,来回挥舞铁链驱走靠近的刑官,不禁大怒喝道:“竖子怎敢越囚!”
王统看到宇文乾嘉身后的宇文苌楚,赶忙道:“他们要屈打成招,对我使那仙人戏珠的肮脏手段,焉能不反抗,女郎你定要说句公道话。”
宇文苌楚认出他是西市门外遇到的那个登徒子,想到他曾嘲讽自己胸脯小,不禁心下暗恼。
可想到他救了人,反而被囚于此,还被刑官戏珠,想到此处宇文苌楚心里又煞是解气,乐得几乎笑了出来。
算了,若不是他救下了我,还不知会怎样呢。
“阿兄,此人并不是掳掠我的那人,放了他罢。”
可宇文乾嘉这时却记起王统来了。
此人不是在韦夐家见到的那个马奴嘛,听叱罗协说,此人将阿父气得掀了案桌。
“阿楚,切勿被此人骗了,此人说不定一早便跟那些掳掠少女之人暗通款曲,你当时仍昏迷,怎知这期间他们做了何种交易勾当?”
“这个……”宇文苌楚一时语塞,宇文乾嘉说得的确在理。
王统大声申辩道:“大人明知我随安成王妃到长安不足半月,为何构陷于我?”
宇文苌楚何等聪慧,一听便知自家阿兄与此人此前就有龌蹉,她在宇文乾嘉耳旁低声说道:“阿兄,这掳掠少女案确已有半年之久,他刚到长安,何来时间犯下这时间跨度长达半年的大案,我观此人目有精光,长头高颧,齿如白玉,少有人杰表,应不是那等歹人。”
宇文乾嘉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妹妹你好歹也是个公主,上门求亲的那些王侯贵胄都快踏破自家门槛了,你愣是没看上,不会是看上这马奴了吧?
虽说气质就是旗帜,颜值即正义,但不能长得帅就能包治百病吧?
宇文乾嘉不吃这一套!
“阿楚,万不可以貌取人,光从时间上来说不能解除他的嫌疑,谁也不能保证他是否新近加入了这个穷凶极恶的组织。”
宇文苌楚眼珠一转,又道:“阿兄,既然他是质府的人,他就决计跑不掉,不若让他把这案子的主谋帮你揪出来,即可证明他的清白,又可为你解忧。”
宇文乾嘉知道宇文苌楚在向他求情,也知道王统不大可能是掳掠他妹妹的歹人,想了想,没必要为了一个无谓的人跟自己妹妹闹不愉快,就干脆顺着宇文苌楚递给他的梯子下台。
“你听好了,既然我妹妹为你求情,我限你半个月之内把这掳掠少女的主谋给我探出来,也不用你出手,到时候我亲自带人去抓捕,若查不出,你还得回这里,到时候就不止戏珠这么简单了。”
王统听了心里暗骂,你们秋官府查了半年都没查出来,要我半个月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