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登时大怒,欲与曹牧争斗,而曹牧微一抬手掌心作止,施施然继续言之,“姑娘且慢,吾有一言需与往诫,吾常闻士无道盗亦为道,仁无门铸恶至诚,昔异国有普罗米修斯君窃天火以飨众生,是以行盗名成其道义。而史书亦有表孟尝君之窃符救赵之事也,大抵与之类似,今姑娘虽行盗名,故曰应有难言之音也,仆虽驽钝,愿闻其弦与君分忧也”
你猜上面这段话是曹牧想出来的吗?没错,自然是张启暗自操刀了一些,普罗米修斯怎么想也跟这画风不搭吧,所以也吓了穿越者曹牧一跳,差点以为遇到同乡了,也不知系统使了什么法力,竟生生将其抹了去,果真是一点乐子都不给留啊。
反观小树,此时已羞恼的说不出话来,差点原地一个三段跳,一个大招贯下来,但又觉得眼前少年似乎眉眼并无半分嘲讽,反倒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头一暖面色稍缓,只能说曹牧好演技,有点水平在。
这时,曹牧察言观色,不待对方反驳,略一背身,佯装决然,“姑娘既不愿多言,某也不愿强人所难,今日之事某只当无事发生,姑娘请快些离去吧”
张启:“你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这里头能有什么事儿,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欸,这姑娘估计涉世未深,玩了玩了,可惜啊,若得吾之指导必破此奸计也,怎奈。。。e=(′o`*)))唉,我辈终究还是助纣为虐之徒也,这tm。。。也太刺激了吧,(`?′)Ψ╰ひ╯,吾生有憾而无憾至此”
果不其然,然也不其果,小树貌似果真心头一颤心尖打战心房洞开心府沉沦,心心唯念自我感动之意象,此脱凡之境也。
张启颔首,“此计我亦知之也,乃《撩妹十三计》之洞府臣心篇,小小年纪竟通此邪术,断不可留也,若在我面前,我必一掌轰杀其神魂以绝此患”
曹牧忽地只觉寒意,料想应是风唳,便放下心来。继续在屋内背身沉默,借着外衣的遮挡,掰着手指数时间,‘差不多了吧,按照书上所载,多少应该说点什么了吧,也不知这玩笑般的书是真是假,总感觉像骗小孩子的,傻子也能看出这其中问题吧,明显于理合却与人心不合,但凡见过兔子蹬腿入狼腹的应该都不至于相信吧’
然而,小树相信了,仿佛是被逼迫着,大概是被自己的良心所迫吧,良心这东西丢了不好吗,e=(′o`*)))唉,论善意如何消失,亡于套路毁于人心也。小树吞吞吐吐半想说又似不想说,暗暗心里较劲,曹牧也没有出言催促安慰,只是围绕着她转圈蓄力,似乎在斟词酌句。
小树看不懂对方的行动,见对方只是一个劲转圈,便自相琢磨,以为对方心生焦灼而自顾勉励自身徒增羞惭也,“其实。。。是这样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把事儿一说,曹牧闻听,问之曰“吾闻君言,心生些许疑惑,望君不吝赐教”
小树茫然不知何意,但看对方一脸真诚的样子,小心地点了点头,曹牧脚下转着圈,头脑清醒下不由步调偏急,“其一,若因吾捡枝芽使汝得延性命,那么按理来说我便是汝之恩人,又因君之遭遇皆系吾之火祸,由此吾便又为仇人,然若恩人应报恩,若仇人应报仇,此自然之理也,不应分说,然复仇于恩人,授恩于仇敌,此非天下之大谬也,更何况天下岂有半生半死之折中之法也,亦无半生之予仇敌,半死之予恩公也,此吾之惑一也。”
小树一怔,略微有些茫然,然曹牧并不停歇,继续言曰“其二,吾尝闻古之贤士云‘受恩于民,既受且辞;施仇于众,剐而示诸’,今君受恩义而无有辞令,负仇怨而茫然四顾,此不为背礼义而法小人哉,此去君子远矣,请君慎思之”
小树瞪圆了眼睛,欲说还休不知如何是好,心下踌躇不定,曹牧略微瞄了一眼,沉沉谈了口气,“其三,上古典籍曰‘沧北之海有异族焉,目赤黄而腹生鳞甲,背佝偻而腮鳍露于外,尊自然之法久矣,食仇者血肉,为恩者犬马,今君虽不才,反不如上古之异禽邪?此塞忠义之道久矣,不可不行之,愿君思之再三。’”
小树此时心乱如麻,脑中充斥着各种言论博弈,反反复复不知何从,曹牧见此反倒不急,披衣观星而去也,独留小树静思。
张启恨铁不成钢,“这还用想,这tm还用想,‘古有大道,殊异众生,妖有妖法,人习人义,今庶子以人义强覆于妖法,此不为背大道而匿属类,汝莫非与禽兽无异也。’,完了(?*?*?),这不就成了吗,有什么难的,e=(′o`*)))唉,吾今方知何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
月无明,星寥几,晚风莽莽送寒意,披单衣,举目忆,曾经陌陌无留意。曹牧长叹了几口浊气,复而落寞之极,浑不似当年朝气,小树走出来望着其背影,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了,曹牧未回头,草草问了一句,毫不似刚才平淡真诚,冷漠之态不加掩饰,“想出来了吗?”
小树摇摇头,这题确实超纲了,对于一个刚刚化形不久的她而言,灵智尚未修全,又如何能想得明白,曹牧似乎略微摇了摇头,静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报仇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小树内心天人交战,望着曹牧单薄的背影隐没在漆黑的夜幕下,没有星辰的瞩目耀眼,微末的毫光映衬不出阴翳的眼眸,勾勒不出瘦削的身形,似是不存在般不容于此世的表里,在眼前被那黑线层层叠叠的包裹,是夜色至此,还是其他什么呢,琢磨不透。
小树莲步轻移,行至其背后缓缓举起芊芊素手,指尖几个变换,终是一步踏出,重重垂下皓腕,任玉臂不住游移悲戚,并肩于曹牧旁边,小心谨慎地看了他一眼,依然一副恬淡静默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感受不到,也什么也无法从眼前看见。
小树见对方不理他,微咳一声引起注意,但曹牧没有回头,似乎不愿意回头,小树一点也不尴尬,悻悻然“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我想明白了,如果你用恩人的身份劝导我以仇敌的身份杀死你,抑或是用仇敌的身份意图穿着恩人的身份引颈就戮,又或者用恩人的身份要求我饶恕你的罪行,用仇敌的身份要挟要杀死穿着恩人身份的你逼迫我放过你,那么我无论如何选择都是在背弃自己的信条,从根本上掘断了自己报恩的正当性,也破坏了报仇的合法性,这便是你的阳谋”
“好”,张启大为赞赏?(?????)?,并双击了666,“黑转粉了,说得好啊,正是此理也,我刚刚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脑子不用真的会生锈啊,可以啊,妹子,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蠢了,你才是真的大师”
然而,曹牧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连头都不愿意点便裹着单薄的外衣回屋睡觉去了,独留小树在寒风夜幕下茫然无措,曹牧也直到进了屋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裹着衣服蜷缩在冰凉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果不其然的冻着了,曹牧一起床连打了三十二的打喷嚏,暗合天罡三十六数,跟着跺了七十二下脚,正对地煞七十二之数,平均一个喷嚏跺两下脚,(??_??)?那不就是打喷嚏跳起来了吗?这跟星宿有毛关系啊。(?_?)?
曹牧不得不常住药石居医治感冒,于是独留窗前瓷碗中的新芽在寒风中摇曳生姿,别有一番姿态。
故事到这儿就差不多了,稍微有些争议需要交代一下,有人说“曹牧之所以明明可以等对方离去,却还是从床上逼逼赖赖的一堆,到底还是他拿住了对方并不会伤害自己,如果真要伤害自己之前便已经动手,所以才稍加试探,模模糊糊碰巧就成了这样”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认为“曹牧大概就是个绅士,不愿做所谓偷偷摸摸窥视的窃贼,二来也想得知对方来此的目的,因而直抒胸臆,假于辞令之昭也”
曹牧。。。绅士?。。。o(*≧▽≦)ツ哈哈哈,不行,让我笑会儿。。。φ(≧w≦*)?,收住。。。收住。。。o(≧▽≦)o可恶可恶,啊(?`?′)(狂扇自己两大逼斗)可以了,好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没有标准答案,只是单纯地述说一个简单的故事,单纯地消遣无聊罢了。
其实,张启大概有了一些想法,只是受限于剧情的限制未能得以印证,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听到他的推论吧,不过也难,算算时间,张启此时应该过了寒假开始上学了,这要得空得清明、五一了吧,再根据学业情况,应该是无甚功夫花在这里的,所以这里都是自动档3倍速起步,系统估计服侍不了宿主爸爸,也兀自躺平了,呸凸(`⌒′メ)凸,生来的奴才样,尽指着宿主过活,真污了系统的名讳,可真算得上举世难出的‘狗腿子’也,凸(>皿<)凸鄙视一波。
好,今天就到这里,下一章写李达线需要带一部分脑子来,千万不要忘记了,好,就这样吧,预计这部分会写到曹牧与李达出城,但交代的就多了,虽然可以不交代,但不交代我怕自己忘了交代,交代全了吧又太多,本身水平又不行,这部分故事穿插着叙述可能会有点乱,但不要紧,重要的地方我会连起来提一下(小声( ̄ー ̄):如果我还记得的话),尽可能在关键时候捋一遍吧看看有没有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