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队长等人的见证下约定三天后的中午在此处空地约战,随后各自离开。
闵安站在小乞丐门前怀里揣着左手像是在摸索什么,右手抬起几下想敲门都默默放下,面上纠结不已,目光上下飘移扫视着门上的狭窄缝隙,仿佛能透过那零星空间探知到其内的情况,正当他踌躇了数分钟几回提气吐气不知所措之时,他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他浑身抖索一震,僵硬着朝身后回望。
“你。。。。”他颤抖着,声音也像从轰鸣的纺织机里发出的模糊不清。
“干什么呢”来人倒是语气平静的询问,好像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一样充斥着好奇神色,一双眼打量着对方身上破旧脏污的褐色长衫,尤其是目光更是如尖锐的毒针直刺对方怀中,看得闵安心中一阵发毛。
但是闵安没有慌张,现在慌张只会做实心中有鬼,左手在怀中抓了抓,就像只是简单的抓痒一般,口中自然平淡回话“这地方真热,蚊虫真多”,说着目光绕过对方朝空白处乱瞥,就像简单赏景出门的骚客般目不暇接。
“哦,是吗?”对方疑惑一声,好像真的没有发现,目光也向着周围观察,仿佛是想搜索印证对方话语的证据或线索,闵安见此,赶忙说“我本来想找小乞丐说点什么的,但想来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那我就走了,你请吧”,语毕,抬脚便走。
闵安心惊胆战的走出了十几步,预想的叫住并没有出现,小心偏头聆听快速瞥了一眼回头,‘没有盯着我,也没有进去’,心中思索片刻,一刻不留快步走远。
待闵安走远不再回头观察,那少年才微微偏头盯着对方背影片刻,随后一推门走了进去,并没有什么客套开门,小乞丐正在床上盘坐,听见门响睁开眼,却发现对方并不认识,心头新生警惕面上却是未现。
来人一身素白紧衬细柳长袍,足下鎏黑白底宽底靴,面露三分平淡一丝好奇几许儒雅恬淡,可进来的却极为霸道,既未叩门也没有向小乞丐问好,而是从旁边扯过一把长凳侧对大门而坐,
小乞丐眼瞧此人十指纤纤,虽然右手中指指腹有些老茧,左手无名指有圈圆痕,却不像自己的双手遍布伤痕,也不若寻常武夫两手黝黑反倒透出莹莹素白,虽是黄皮肤,却自然像是极淡的淡白黄光掩照,而光一移开竟身全似雪白,料想倒在冰天雪地里必然是被人彻底忽略的吧。
一见此人就知应非凡人,生的一副男子容颜却委婉淡雅静如陌流动似狂骤,少年心性中能制静领动者寥寥无几,而长相平平又气质凡凡又非有心观察绝看不出,可眉眼中的的矜贵自信却怎能瞒得过聪明之人呢,如此诸多矛盾之处便更可推知对方来历不小,却不知来此作甚。小乞丐暗自沉思。
小乞丐观察对方之时,对方显然也在观察他,二人彼此沉默倒颇有些诡异。‘遥看此人端坐床上,被褥多补丁泥污,边角磕碰损毁益多处,浑不像有志之徒(可能他觉得有志之徒就像想尽办法让自己活的更好吧),然而忍辱居于陋室无怨目灼灼不似萤火,或有颇大野心欤,只是却不闻显名达武,大抵实力低微甚庸,如此恐无法度此灾厄也,实属可惜’,
在随意扫了一眼四周破破烂烂瓶瓶罐罐,不免嘴角一抽,心道‘真乞丐窝也,如衣遮体足矣,如室风雨避也,斯人避患苟且可见也,其终湮灭于世俗也’
两人目光交错之际,小乞丐先声夺人,“尊下,来此作甚”,开门见山不扯闲蛋没有客套不卑不亢,可想见小乞丐胆大直言,虽武力低微,但心怀炽火正中尊严。
对方闻言,倒是一笑,颇为平淡的支起二郎腿晃了晃,左手用力其上一拍,目光由下而上直射对方双眼,挑衅意味十足,“没什么事,来这坐坐,不行吗?”那嘴角的三分嬉笑格外刺眼,给人一种你说不行我就打你或者你打我的冲动,还好小乞丐心性坚韧,并没有被对方挑衅激怒。依旧和颜悦色,“我想阁下选择此时前来必是为了那件事吧”
“是也不是”对方不置可否,依旧晃着二郎腿,瞧着未关柴门外的风风雨雨,只是此风略带湿气,雨中尽是腥水。
小乞丐沉思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对方不搭话,他也不甚气愤,只是颇有些手足无措,理论上言他是一个内向的人不善言辞,因而对方不答话让他意外词穷,只得再次重复一声“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眼见小乞丐似乎词穷,对方反露出一副自得笑容,仿若斗胜的老六的标志性奸笑,只是更显自然平和,随即收回向外的视线挺背抱胸装作世外高人的模样,昂首提声自信对答“指教不敢当,只是在下有些许良言不得不吐”
“哦”小乞丐心下惊疑,心想‘你说话就说话,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不过依旧一副皱眉沉思之态,“什么良言”
对方见问,不忙回话,反倒优哉游哉地向对方介绍起自己来,“你可知我是何人”
小乞丐也很实诚,“不知”
对方微微有些落寞,语塞片刻后再次提气高声“我料想你这新来之人人微根浅必不知我,告诉你记住了,我乃是此处抗尸前营的头部强者-韩星,你就是没听说过我,应该也听说过‘星辰’的名号”
“‘星辰’是什么”,小乞丐不解
韩星无语,“有空出去走走看看,别一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偷摸修炼,也偶尔出来打听打听时事好不好,我们那么大的名号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
“可我确实不知啊”小乞丐诚恳辩解
“闭嘴”韩星显然被气到了,语气都急促了些许,然后长吸一口气再度平静下来,“我不跟你掰扯这个,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跟那傻大个的比赛必须得有一个人死,也就是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为什么?”小乞丐不解发问。
“(⊙o⊙)…这里面事情很复杂,我没有办法一下子解释清楚,而且我也不确定你这个智力水平能不能理解,总之,你俩这架必然会带动两个势力的争斗,输赢不重要,你们怎么想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必有一死一生,结局早已注定,我看你比那个傻大个聪明些才好心点拨,
但现在看来,我估计你们也没差到哪儿去,这局势如此明显,你们怎么都看不出来呢?你们这当局之人也太迷了吧,飞沙迷了眼猪油蒙了心吧,咋什么都不知道就吵吵打起来了呢”
小乞丐不知道对方在bb什么,想问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索性也就闭口不言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儿,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一死一活?
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想了,这是小乞丐多年要饭的宝贵经验,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给予你恩惠,正如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憎恨你,显然对方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逻辑处事准则,而这些显然都是与你截然不同的,过分执着只会反坏了自身信念。
况且小乞丐也不认为自己能赢,自己也才刚刚步入武道修习,定然是比不得多年浸染于此的树子的,想通此处,他便是豁然开朗,用寻常百姓的话来说,就是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