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书才与二哥的对话,萧婉清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但见二哥神情如此严肃,知道情势危急,连应答都没有,左手一拽马缰绳,调转马头朝破巷驰去。
“干爹,看来你的觉让妫家人给搅了,我们去救薛家锟。”
说着,两人驱动黑红两匹战马,沿着石板街道往前疾驰,身后留下踏踏踏踏的清脆马蹄声。
午时,正是人们忙碌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很多,萧云邈与义父只能骑马绕走一些偏僻的巷道和胡同,虽然绕了个弯,但马驰行的速度上来了,估摸也就不到两盏茶的光景,两匹战马驰到了石头街。
石头街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萧云邈与莫书才把马匹系在对面一户人家的石栏上,两人各自拽下马鞍上宝剑,萧云邈把麒麟鞭掖进腰间,两人向妫家右侧胡同跑去,跑到东耳房墙壁处,萧云邈举手停下。
萧云邈站立闭目,倾听了一个弹指的时间,然后睁眼,眼神往上一挑,他看向义父的脸色惊变。
“干爹,正房里有三名歹人,其他三人不知去向,薛家锟被打得够呛。”
莫书才不禁睁大眼眸看着对他说话的干儿子,一抹惊喜的眼光从眼眸底闪过。干儿子这是什么耳朵,怎么单单那么一听,就知道墙里屋子有几个喘气,还知道每个人的状况,那能耐也太大了。
萧云邈很清楚,就是解释了义父也可能不太相信,再说也没有时间解释,只要让义父相信自己就行了。他与义父必须快刀斩乱麻,收拾了这三个人,还要去找那三个不知去向的人。
他想那三个人去找方筠枝和狄利昂的可能性最大。
“义父,必须下死手,尽快解决战斗,我们还要去就救其他人。”
萧云邈用极快的速度说完,看见义父立马点头,手一摆,两人不再搭话,就像是配合默契的一对搭档,眼神一对,噌,跳上灰砖砌的丈高院墙。
萧云邈四处环视,感觉没有危险,再次摆手,与义父一同跳下,两人屏住呼吸,往正房快速运动,脚下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屋子外门四敞打开,萧云邈探头瞅瞅,厅堂没有人。侧耳倾听,感觉东屋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从西屋发出一些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焦虑地踱着步子。
西屋门紧紧关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萧云邈根据细微的声音分析和判断,门口左侧和前方窗户各站着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空地上,来来回回地那么踱着方步。
从节奏感来判断,踱步的那个人心里非常焦虑。
薛家锟所在位置靠近北墙,像是很痛苦地喘着粗气。
萧云邈头一扭,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厅堂,悄悄地靠近西门,他给义父打个手势,让他对付门口那个人,他则对付里面两个歹人。
必须突袭,否则很难快速解决战斗。
陡地,轰然一声巨响,萧云邈一脚把门踹开,就在屋里蒙面歹徒愣怔反应的刹那,萧云邈与莫书才已经疾速地闪身进屋。
被反缚在一把椅子上的薛家锟,头垂得很低,仿佛脖颈支撑不起来他那颗削瘦的头颅。他口鼻滴淌着血液,形成了一条很细的血线,蜷曲的双腿上已经积聚了一潭血液,外圈血液已经凝固。
他听见门口轰响,十分艰难地抬起头,像是脖子上挂着重石。
当他的目光瞥见是萧云邈与一个戴金面罩的男子闯进来时,他咧了咧嘴,露出萧云邈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最血腥的微笑,因为他有救了。
很显然,薛家锟遭到毒打,还被打得很惨。但既然还能笑出来,就说明他强壮的体魄还能支撑他不会很快死去。
你们仰仗着有皇亲国戚撑腰壮胆,竟然绑架衙门官吏,滥用私刑,暴力,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腾地从萧云邈心头翻涌而出,在起起伏伏的胸膛里激荡不休。
萧云邈已经算定了那个来回踱步的歹人踱到门口,刚好转身,门就他被踹开。门开那一瞬,萧云邈左手持剑,右手握鞭,骤然间,他右手的麒麟鞭已经随着身体飞跃甩出,踱步的那个家伙忽听身后门不是好动静地被踹开,已然知道不妙,抽刀扭头回身,还没等他下一个动作做出,他的双腿脚踝已经被麒麟鞭缠住,也算这个歹人手脚麻利,弯腰挥剑就砍麒麟鞭。但他的动作再快,也没有萧云邈的手快,萧云邈手腕一抖,麒麟鞭唰地扽直,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拽力随着麒麟鞭传导至歹人双脚上。
“啪”,歹人四仰八叉摔倒,后脊背重重地撞在石地板上,疼到歹人忍不住口中发出“啊……”的惨叫。
这一刻,萧云邈疾步上前,他跨出的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踩踏声。歹徒腰身一绷,忽地坐起,手中刀再次斩向双脚脚踝处的麒麟鞭。
这时,萧云邈左手大拇指一弹,“唰”地一道玄光闪过,近乎眩目的剑光直刺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