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吞吐着渺渺的云霞,层峦叠嶂的游龙对峙着苍穹之上垂下的施舍,相比于密林里潜藏暗隐的几声兽吼,城里的喧嚣反而更加的温柔。
今天本该是个与以往一般平凡的生活,恶霸踹开一个个板凳,东西砸乱些盘碟吃食,随便摁住几人捶几下,便带着大把的银钱转到不远的春香楼逍遥快活。
期间若是碰上了纨绔子弟,不免要点头哈腰几下,像被棍棒驱使的恶狗悻悻的远远逃走,而这些身着纤华的贵公子甚至都不愿瞥一眼这些恶狗,语气轻慢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附近有什么好去处吗?”
旁边的随从心领神会,“有,这条路尽头李铁匠家有一个闺女,二八芳华,腰细腿滑,肤若凝脂,顾盼流情,最主要的是声音跟百灵鸟一样清脆,据说还很大很好生养,也不知道李铁匠是积了多大的德,居然得了这么极品的女儿”
公子闻言无悲无喜,仿若一尊大佛,“行,那就去那儿吧”
随从低头瞥了一眼公子腰间的吊坠,欲言又止后还是恭敬的说了句“公子。。。,那个。。。,那个女子昨天就已经被王公子给。。。破身了”,声音越往后越小,最后似乎希望公子没有听见,头埋的像鸵鸟般试图浸润黄沙、逃避危机。
但公子明显还是听见了,毕竟他才十多岁而已远远未及耳聋眼瞎的地步,闻言眼珠像择人而噬的戾虎,猛然回头死死盯着随从,随从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软趴趴的如同被打碎骨头的毒蛇蜷缩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
“又是那个姓王的,他的手伸的够宽的呀,你难道没跟他说这是谁的地盘吗?”
“说了。。。”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公子闻言猛然一笑,随从吓得浑身都颤栗了起来,他知道每次公子这个表情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儿,公子略微沉吟一会儿,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你,把那个铁匠的女儿带到我府里”
“可是。。。她已经不纯了啊”
“那我也要!”,公子突然怒吼,刚刚想站起来的随从又软趴了,只能挤出一声,“是,公子”。
“走,再去下一家”
弥漫着灰尘和锈腐气息的房间里,公子抱手颇有兴趣的看着随从和一位手拿耙犁气势汹汹的少年对峙,身后一身素裙、体态娇小的妙龄女子一手拉着少年陈旧又布满灰尘的衣袖,一手不断擦拭眼角的泪水。
盯了一会儿,公子摆摆手,示意随从退下,“你叫什么名字?”
“曹牧”,少年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哦,”公子宛如恍然大悟,“曹牧是吧,我好像不止一次看到你。。。”,公子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出现在这样的场景里了吧,要不是每次你身后的人都有变化,我还以为我循环了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年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行吧”,公子也没有拆台,“你开不开后宫,有多少妹子与我何干,我只想问一句‘你是想救她是吧’”
少年恶狠狠的说道,“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动她一根汗毛”
公子点了点,颇以为然,“嗯,可以,很不错,我可以放过她。。。只是其他人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公子言罢颇为懊恼的挠了挠头
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欸,我有办法了,要不你们就地洞房吧,这样我出去一说,人证物证俱在,说不定他们能死了这条心”
少年一阵无语,想愤怒又考虑到这家伙的情况没法生气,据说这李达前些年害了病,病好之后就疯疯癫癫的说什么“穿越”,“系统”云云,近几年虽然好多了,但依旧思维跳脱不正常,城里人都见怪不怪了。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又锤了锤头,“不行不行,这个不好”,公子此时如同一个热心的朋友般给曹牧出谋划策,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啊,有了”,公子似乎一下子想出了惊世妙计般直接舒爽的叫了出来,“兄弟,你这样,我保着你,我马上派人回家给你准备好彩礼等应用之物,你们马上成亲然后搬入王府,有我看着你们保证没有一个人能伤害你们”
“李达,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少年一声怒喝,打断了李公子美妙的计策,而身后的少女脸一阵青一阵红,在愤怒和娇羞中二元转换。
公子被打断一时有些痛心疾首,他不明白自己如此妙计为何总是不被人欣赏,
随从此时也狐假虎威厉喝一声,“曹牧,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是什么垃圾鸟人也配与我家公子说话,要不是我家公子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的无理,(伸手一指)城外的那条护城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公子又摆了摆手,随从见状退下,“既然你不相信我一片好心,那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就以刚才那些为报酬”
曹牧沉思良久,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李公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但却是出了名的讲信用,他也知道仅凭自己根本无法对抗那些世家公子,也无法保护自己身后的一大群青梅竹马,“好吧,我答应,但我希望你真能言而有信”
“ofcourse,当然,诚实守信可是当代年轻人的价值追求,我身为祖国的接班人更是把它作为人生信条,我跟你说我的人生信条还刻着。。。友善”
曹牧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轱辘了一车子的话,越发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答应的太草率了,而公子秃噜完后终于进入了正题,“你先在这儿。。。或者其他妹子或者自己家等着,我会派人再联系你的”
说完,公子就带着随从走了,曹牧等了一会儿才放下了被手汗浸透的耙犁,身后的女子见状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头上的汗,一副余惊未消的可怜模样,“牧哥,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