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青草已初见乍黄,围绕这清城的风始终不知疲倦地吹着,走过了一幕幕荒诞的闹剧,又从隙缝窥见隐秘,破庙周遭的颓墙依旧拱卫着这片庄严净土。
老胖遥遥望了一眼破庙越加随其颓废而忿恨了,他踏着沉重的脚步如推土机碾平了刚欲探出芽儿的杂草,生命再一次被不堪之沉重所俘虏,临近台阶里面传来的淡淡香火与交谈渐趋分明,
“兄弟,多亏你的主意,这下我算是赚了不少了,当然也得多亏神像庇护,这下应该可以进行修仙第一步了吧”,小乞丐高兴地捧着手里一溜铜钱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而大天才却摇了摇头,“也就勉强够几天饭的吧,到底还是太慢了”
老胖这时走了进来,“二位聊得挺热乎啊,那也听我聊聊呗”,老胖也不客气,往二人面前神像供桌上一坐,百斤赘肉压在供桌上发出吱呀的声响,小乞丐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悄悄退至大天才身后观察局势变化。
“二位,你们说说,我好端端一个包裹在大街上被人抢了,好不容易寻到贼窟他还给我来一招偷梁换柱,给了我这么个会放光的骷髅头,你们说我也是够倒霉的吧”,说着,把包裹往桌上一摔,盯着面前的二人。
大天才不用细想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当即对老胖的遭遇表示同情并致以深切慰问,“那兄弟你是真遭殃啊,也不知是谁跟兄弟你开这么大玩笑,我要见着了一定严厉谴责”
“呵呵(▼⊿▼),你算了吧,你俩一伙的我能信你”
大天才往身后一瞥似乎刚刚恍然大悟般,“哦(○o○),你说的是他呀”,该说不说有说相声的意思了。
“害,你说说你也是,你怎么能跟胖哥开这种玩笑呢,快把东西还给人家”大天才对着小乞丐使起眼色来。
“我不造啊”小乞丐满脸无辜,比大学舍友在大庭广众开涮说有百八十个女朋友还不知所措,他此时也算体验了一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快感。他左右看了两人,见没一个打算帮他说几句的,也就只好自证清白了,“我出去问问好吧,兴许是个美丽的误会”
小乞丐一溜烟就跑出了破庙,等他出去后大天才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别是扔下我自己跑了吧,他要是不回来可把我撂这儿了,不行,我得想办法脱身,他这人品我不太敢信’
“胖哥啊,你看人也去叫了,事情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咱俩闲的没事儿就唠唠嗑呗”大天才一副自来熟地搬了蒲团往供桌下一坐,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老胖看人也跑了,是不是去找自己包裹的也难说,反正得把这个剩下的稳住了,就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他这段时间的盗墓经历,大天才听的饶有兴趣不时还点点头应和几句,越听越有上头的意思。
不过,老胖并没说瘦子是怎么死的,只是编织了一个合理的谣言:瘦子是被墓里头的红衣厉鬼索命给拉进去了,老胖拼死也未能救下。
大天才闻言一阵唏嘘,感慨了片刻才上下打量老胖一番欲言又止,老胖自然也瞧见了,急忙询问对方,大天才想了想,整理了一番措辞,“胖哥啊,我觉着你这事儿有问题啊,不是我诓你啊,我常听说书的先生提起过,说这个妖魅最擅变化蛊惑,我看你这夜光杯八成就是邪祟用骷髅变的”
老胖一听眉头微皱,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这事儿哪能有假啊,我就是骗谁也不能骗我兄弟啊,你想想那红衣厉鬼为什么光害你兄弟不害你呢,肯定是对你另有所图啊,这骷髅头就是最好的铁证啊”
“啊!!!∑(?Д?ノ)ノ,这可如何是好啊”老胖有些慌了,赶忙问大天才有什么办法解决。
大天才摸摸下巴思索一阵后才说道“害,这事儿啊怕是难办了,咱们这小城里也没那些个高人,只能想办法找那邪祟商量商量,一般这种情况对方应该是有所诉求,你只要等待对方找你你照办应该就行了”
“当真如此就可以了”老胖有些惶恐不安,
大天才拍拍胸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放心吧,你这种类型的故事我在茶馆听八百多遍了,绝不会有错,你要是操作的好,说不定还有一段机缘呢”
“有没有机缘我倒是不在乎,有钱就行了”老胖垂头叹了口气,他也是被赌坊催怕了,
正在大天才准备继续安慰老胖时,那骷髅头竟沁出血水来,汩汩流了一桌面顺着桌腿如毒蛇攀援而下坠入土尘。
“快看,骷髅头冒血了,汩汩冒的比青翠轩的姑娘们还多”大天才说了句俏皮话引老胖去看骷髅头,老胖赶忙转头吓得是面无血色,好似所有鲜血俱被这骷髅吸干流尽,再一回头想与大天才商谈时,哪还有他的行踪。
大天才慌张出了破庙,来到城中一处酒楼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包厢,里面早已有戴着面具之人等候,那人夹起菜便从面具嘴部缺口伸入品尝,不急不慌地说“怎么样,都成了吗?”
大天才恭敬站在一侧,直到对方挥手让他入座,他才稍稍坐在椅子边沿低着头不敢看对方脸上的罗刹面具,只是点点头答道,“都办好了”
对方没有说其他话,而是用筷子招呼大天才,“吃菜吃菜,这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而且你见我也不必那么害怕,吾生有罗刹之形未见有害人之心也,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小城安宁吗”
“对对”大天才虽如此答道,但还是战战兢兢,他早就猜到对方定然是世家之人,做这一切的目的他也大概能够猜到,如今这世家已基本在城中站稳脚跟,接下来无非是争权的戏码,季、齐二家本与上四家同帐为将,却不想被他们联手排挤进下四家,心中自然忿恨,齐家也不知怎的,近来忽地安分了下来,倒是季家不满之心日益可见,想来眼前之人目的不外于此。
对方自顾自地酌酒,仿佛朋友小叙一般,“乞丐内部乱了吧”
“是,现已分为两派,分别是主张偷盗长久活着的少青派和坚持原则不愿偷盗的老辈派”
“嗯,未来可少不得他们的助力啊”,一口饮入杯中酒后,对方再问“那小乞丐到了哪步”
“已得了些银两,正待购得吃食活络筋骨,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请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