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如此行事,不过是同十六阿哥“流毒,’蒙古的行为大同小异’曹颇听了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西南在乱,也同蒙古不同。
蒙古与中原’有关卡阻隔,现下交通讯息又不如后世那样便利;西南各族与汉人混居,是大清内领。
鸦龘片固然能废了一大批土官老爷,可稍有不慎,就殃及到地方。
想到这里’曹颐开口问道:“既是土官老爷们时兴吃鸦龘片,那流官呢?,’
一两金子一两鸦龘片,这个价格实在不低’对于百姓来说是传说,可对于官宦来说,并非是享用不起。
赵同想了想道:“听说也有人开始学着吃烟土,后来总督府那边传出话来’说是鄂大人说过’清官吃不起烟土……随后,那个吃烟土的官员就因贪墨被夺职了,烟土多多少少也就成了云贵官场的忌讳…,—”。
曹颗听了,很是失望。
禁烟力度太小’就算是鄂尔泰这个总督留露出好恶’可也难保有人欺上瞒下。
看的’是该提醒十六阿哥一声是时候关注云贵的烟草……。
曹颗留赵同晚饭,请蒋坚做了陪客。
除了贺喜赵同再为正印官外蒋坚关注的就是云贵地方刑名事务。
云贵地方因土官众多除了执行大清律之外,地方上还有些约定俗成的惩戒条例与汉家礼法大相径庭,蒋坚听得津津有味。
曹颇见状,不免叹息一声。
蒋坚虽胸中有丘壑’可本人最喜欢、最擅长的还是刑名之事’留在曹颐身边做个文书幕僚,实在大材小用。
等到饭后’赵同告辞离去,曹颐便留下蒋坚再次提及举荐他出仕之事:“非磷,鄂尔泰在云贵大刀阔斧,近几年之内云贵大有机遇……,非磷既精与刑名,不好磋趾一身所长依照我的意思’可谋云贵之缺……。”
蒋坚闻言一愣’随即摆摆手道:“大人误会了,学生打探云贵刑名之事并非有出仕之心……,得大人照拂,过了几年轻省日子,学生甚是知足,近日日子’就生出一个心思……。”
原来,蒋坚关注云贵刑名,并非是有心仕途,而是生出编书念头’正积累素材。
“编书,刑名上的?”曹颇有些意外:“非磷怎么想起编书这一茬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编书在士林中绝对是风雅之事,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过’前提是,是圣贤之书’尊礼重儒之书。
刑名上的书,不能算是正途,只能归入杂书。
蒋坚身为幕僚,入曹家多年’随说没有在擅长的刑名上发挥所长,可亦尽心尽力,被曹颇所倚重。
曹颇待人,向来宽hòu。
早年对庄先生如是’现下待蒋坚亦如此。
除了给蒋坚买地置产外,金银这块也丝毫不吝啬。
加上曹颗身在高位,蒋坚身为其心腹幕僚,也经常受到外头孝敬。
数年下来’也是不菲的数字’足够他下半辈子逍遥。
去年至今,曹颇两场大病,病后就常露出隐退之意’蒋坚本当他是病后一时迷茫。
前些日子’他却从曹颇那里得了准信。
曹颇无心入阁,再过几年就要上折子“病退”。
蒋坚听了’不免有所触动。
他比曹颇还年长十来岁,在世人眼中,已经从中年渐步入老年。
即便曹颗致仕,他也不打算再换东主。
听曹颗相问,蒋坚笑着说道:“左右学生也不缺银子,除了教导小儿,还想找点合心的事情做,就想到编书…”不求名利,只为自己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