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璨不露声色地把本来披在苏霁星肩膀上的外套扯下来罩在他腿上,然后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上目光。
司机偷看被人发现本来就心虚,被贺璨这么冷冷一瞪,手都跟着心抖了一下,差点没握稳方向盘。
那双寒眸中戾气森森,含着浓浓警告之意,一点都不像是高中生该有的眼神,倒像是一匹孤狼,恫吓同类别想觊觎他看上的猎物。
司机咽了口口水,他其实只是好奇为什么上来的两个乘客明明是一男一女打扮,结果听声音却是两个男孩子罢了,干嘛用眼神吓唬他啊?真是。
车在贺璨家小区外面停下,苏霁星跟着贺璨从车上下来,好奇地问:“你干嘛把我带到你家来?我今天还可以睡你家吗?”
贺璨低低“嗯”了声。
苏霁星十分惊喜,哇塞,璨崽居然主动提出让自己去他家,这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不枉他这一晚上的劳心劳力啊!
贺璨本来是想让苏霁星回自己家的,但是刚刚在出租车上,他看到那个出租车司机看苏霁星色眯眯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傻兔子本来智商就不高,很容易被拐卖,现在又穿成这样,让他一个人深更半夜在外面乱晃实在不安全,为了避免男高中生半夜失踪的悲剧发生,贺璨决定再收留他一晚。
走到楼下,贺璨没急着上楼,把苏霁星拉到了楼下的共用洗手池旁,“先把你脸上的东西洗一洗,还有假发也摘了。”
苏霁星一想也是,要是贺菁看到他这副样子,还不一定以为他干嘛去了呢。
苏霁星拧开水龙头,接了两捧水往脸上胡乱地抹了抹,抬起脸问贺璨,“你看我洗干净了吗?”
眼影和口红都含有油脂,只用水洗不干净,于是苏霁星的脸非但没洗干净,还被他洗成了大花脸,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脸像被人揍过一样,惨不忍睹。
贺璨无奈,只能亲自上手,把苏霁星拉到路灯下,让苏霁星仰起头对着灯光,他用沾了水的纸巾一点点帮苏霁星擦干净。
不过贺璨显然没有帮人卸妆的经验,下手不知道轻重,苏霁星的脸不安分地在他手里扭来扭去,不时提出抗议:“嘶,你轻点,疼!”
贺璨面无表情地想,男孩子家家的,哪儿学得这么娇气?他根本都没用几分力。
不过手下皮肤的触感确很滑嫩,像拨了壳的鸡蛋一样,让人有点无法控制心里的施虐欲,想一口咬上去试试口感是不是也和鸡蛋一样。
擦了一会儿,眼影是擦干净了,可苏霁星的嘴唇还是依然红艳艳的。
贺璨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观察了一下,“你涂的什么口红?怎么擦这么久还擦不干净?”
苏霁星委屈巴巴地嘟起嘴,“还没擦干净吗?可我感觉我嘴上都要破皮了啊!”
贺璨想到什么,直接用指腹在苏霁星的嘴唇上一抹,举手对着路灯看了看,并没有沾染上任何颜色。
原来口红早就已经没了,是苏霁星本身的唇色就深,又经过贺璨刚刚的“蹂。躏”有些红-肿,所以现在红得像熟透的浆果一样,饱满润泽,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苏霁星并不知道贺璨心里在想什么,配合地仰着头,姿势像极了索吻,路灯倒映在他眼睛里亮晶晶的,里面像有星星在闪耀,忽然又伸出舌尖沿着自己的嘴唇舔了舔,表情懵懂却又充满诱惑。
贺璨喉间骤然一紧,迅速松开苏霁星的下巴,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声音莫名有些沙哑,“擦干净了。”
苏霁星揉了揉下巴,“那就好。”忽然想到什么,拍拍贺璨的肩膀说,“贺璨,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刚才因为在车上,还有别人在场,所以苏霁星没有问贺璨他为什么会去夜浓,虽然他大概猜到了原因,但他想知道贺璨会不会自己告诉他。
贺璨扫了眼苏霁星认真的表情,便知道苏霁星又要开始作妖了,“你想说什么?”
苏霁星循循善诱,“我对你够意思吧?为了去夜浓救你,我都不惜打扮成这样了!”
贺璨懒洋洋地挑眉,要笑不笑地说:“第一,谁告诉你我在那里有危险?第二,到底谁救谁?”
好像事实的确如此,苏霁星咳了两下,大手一挥,“那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和我讲,星哥一定挺你!千万别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那些社会上的人,心都坏得很!”
贺璨轻哂,“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和别人不一样?”
苏霁星理直气壮地说:“我是高中生,高中生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贺璨哑然失笑,低头摇了摇,还……真是只有高中生才能想出来的理由。
不过今晚在夜浓见到苏霁星,贺璨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所触动。
虽然傻兔子的行为在他看起来实在很蠢,但这种得知有人会为了他的安危奋不顾身的感觉还是会让心口产生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