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杯茶碗露出褐色的叶片,礼玳愣愣的想着原本把契约单给德妃再转交给皇上,是想德妃能够在皇上面前为两人美言两句,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那给不给也没什么差别,临了,又想着爷竟然用了自己的杯子。
果然如礼玳意料,心疼十四的德妃虽然没有对胤禛甩脸色但也好不到哪去,对待正怀着孕的礼玳也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听着询问之下胤禛的寥寥几语,礼玳没想到这是当初笑容和蔼的德额娘。
三个月后,礼玳的胎在安稳不过,太后也没了借口再留礼玳在宫里,四爷天天宫里府中两头跑,往宫里的递的折子多的整整摆满了书架的一排。不放礼玳回去,太后都不好意思了。
临走前太后笑着打趣道:“要不是怕累着四阿哥的腿脚,哪里能放了你回去。”
礼玳笑着接下:“玛姆原来更疼四爷,儿臣失宠也就罢了,肚子的孩子可不依了。”
正巧着胤禛进宫来接礼玳,听得后半句连忙围着礼玳一脸紧张道:“怎么了!孩子不听话了?”
太后看到胤禛脸色不太好道:“这么紧张还不快把人领了回去。”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到府里明明红砖绿瓦,朝燕夕归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恍惚间又觉得与以前大不相同。
礼玳看着胤禛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下便搭了上去,借力下了马车,李氏眼刀子在胤禛转身间狠狠的扎过来,不用细看礼玳也能猜到这样痛恨自己的还有不少,但那又如何,既然是躲不过那就让自己也为肚子的孩子张扬一回。
胤禛想这个孩子许久,自然极为珍惜,对待礼玳除却平常的温柔以外更多的是呵护。礼玳虽然想着要张扬一回,但却时常被难得热情的胤禛弄得面红耳赤。至于众人嫉妒的神情礼玳也只当看不见。
一日早晨,鸟儿落在窗棱边的树枝上懒懒的梳理着羽毛,屋内礼玳喝茶时不小心溅了些出来,洒在了脸颊和手上,手心烫了一颤,脸上却不觉的异样,想到这几天自己无视众人,礼玳转头对胤禛玩笑道:“爷瞧!臣妾的脸皮已经能绝热茶了。”
胤禛哦了一句,依声转过来用手擒住礼玳的下巴,看了两眼之后俯身压了下去,再起来只见礼玳双颊犹如桃花灿烂,眼中含着似有似无的水光朦胧的看着自己,胤禛点了点那一片殷红:“依我看还需在练练才好。”
礼玳拍开他的手:“爷越发的不正经了。”
胤禛偏头看她,眼中含着笑意:“明明是玳儿先说的,爷不过应了一声怎么就成了不正经了呢。”
“额……”礼玳想了想近日来自己好似真的变得像谷雨一般没大没小的。
胤禛却不待她细想,从桌上拿去小圆盘样式的什物看了眼扶起她道:“时辰正好,我们去花园走走,你不是想看湖园的荷花吗,来时爷特意瞧了,正有些花骨朵儿从盈盈碧水中冒出来。”
礼玳挺着肚子久了便觉得腰酸背痛,通常都呆在自己的院子中不怎么活动,不知道怎么被他知道了,于是每日都会抽些时间陪礼玳逛逛,为了挑起礼玳的兴致常常挑着她的喜好说。
来到湖园,一池水的接天莲叶,映衬着日光别样的风采,淡粉色的骨朵儿俏丽可爱,礼玳眼尖,在一片荷叶之下还看见淡粉之间一点鹅黄那是已经绽放的荷花。
胤禛扶着礼玳在亭中坐下,穿越湖面的习风阵阵,吹得礼玳有些打瞌睡了。她将头靠在胤禛的肩上小憩了一会,期间收获众多白眼。
两人十指相扣慢慢往回走,远远地跑来了一个人,固来喘着气道:“爷,去往俄国的货船已经回来了。 ”
礼玳惊讶道:“这么快!”
胤禛牵着她继续走:“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礼玳道:“爷快去吧,大事要紧莫要耽误了,有东珠陪着我就行。”
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货物还在清点稍后卸下,管事的让奴才问问爷是运到松榕山还是双归巷,暂时拟定让王朔带队要不要再加些人手防备,另外要不要让懂行的去看一看,免得被以次充好了。”
礼玳闻言,捧着肚子笑道:“听着都晕了,爷你还是去看看吧。”
胤禛黑着脸骂道:“这点事都办不好。”说完对礼玳又换了个语气:“瞧着样子午时是回不来了,你用过饭小睡一会儿,不可贪睡。”接着又叮嘱了东珠两句方才离去。
这一去一直到日入西山才回来,礼玳看他拎着篮子样式的东西,配着他冷峻的脸颇有些引人发笑,暗暗将笑意咽了下去,她凑近一看,突然失礼的大叫了一声。
☆、第 74 章
礼玳轻轻拨弄着怀里的小家伙,看着它翻了个身,脸上不自觉地带起一丝笑意,谷雨端着盘子上来:“主子,羊奶热好了,您说这东西腥味这么重小东西怎么喝的下。”
礼玳接过来:“你只是不习惯罢了,听爷说当年□□入关之前,我们草原上最多的就是羊群,羊奶是每日不可少的,你当是腥,不定它还觉得的香呢。”
“莉利娅小姐真有心,过了这么久还记着主子呢。”
礼玳叹了口气道:“她本就是个重情谊的孩子,只盼着将来还有机会能见着她。”
谷雨也叹了口气,突的看了一眼架上的西洋钟:“主子把它给奴婢吧,被爷看到您抱着它就不好了。”
礼玳看了眼钟,不舍得将手里的小狗崽递给了谷雨。
果然没出半盏茶的时间胤禛就迈进了屋子,礼玳看他才半只脚进门就问道:“今日感觉如何,今天去了哪里。”
礼玳觉得爷越来越腹黑了,不问她有没有去走动,直接问她去了哪里,让她想蒙混过关都不行。
胤禛在她身边坐下,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你的嘴都能挂酱油了,爷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礼玳搂住胤禛的胳膊,不自觉地撒着娇:“爷,我是不是补的过了头,他今天踢了我好几脚,痛死了。”
想起那个时候,礼玳脸色不禁白了两分,胤禛立马就心疼了:“臭小子真是不乖,让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