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遭遇,在公玉卿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虽然九方离没对她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但是短短的几日,还是让她体会到了从前百多年都不曾体会到的心情。
绝望、恐惧、忧虑……他曾令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他则是她终生逃不出的笼。
若是她肯走近他的心,便会与他一同堕入令一个牢笼。
她曾在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形下对他生出过怜悯之情,而那怜悯不足以救赎她或他。
他身后铺洒着冰冷与黑暗,她则微薄如萤火之光,驱不散那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因为那本不该有的怜悯,她掩盖了他强加给她的一切不美好,只希望离开之后两人再不相见,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如烈火般明媚的女子,给他带来真正的温暖与光明。
想到此处,公玉卿忍不住幽幽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伟大。
因为只有伟大的人才能做出以德报怨之举。
她的沾沾自喜只维持了一个叹息的时间,便突然堕入了黑暗之中。
公玉卿还没反应过来,便在律浮生的保护下稳住身形飘浮在了黑暗之中。
“怎么了这是?”
公玉卿疑问刚说出口,耳畔便听到一声幽冷的笑声。
笑声清楚的似是就在身旁,她身畔之人是律浮生,而那笑声却不是律浮生的。
即便她没听过律浮生的笑声,也知道那么寒凉的笑声不属于他。
那笑是九方离的。
听到九方离的笑声,公玉卿便不用再寻找答案了。
他还是忍不住出了手,在他们走出大殿走到半山时突然启动了杀阵,自己亲身入阵,要送律浮生一个见面礼。
“这是你我之争,还是将卿儿送出去为好,伤到她我可是会心疼的。”
九方离幽凉的声音响在四面八方,不知本身置于何处。
“你要与我争?争什么?”
律浮生淡然飘立,如往常一般泰然自若,公玉卿却忽然觉得肩头一紧,旋即便贴在了律浮生的身侧。
他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圈住了她,公玉卿没觉得放松,反倒愈发担忧了。
“随便,争女人、争高下、争口气……”
九方离懒洋洋的声音不知由何处传来,听的公玉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首四顾想要将九方离的方位找出来。
结果眼前除了黑暗便只有黑暗,公玉卿便是在眼上再怎么折腾也连身边人都看不见。
她不知道律浮生是不是与她一样变成了瞎子,但是从律浮生揽上她的肩,她便觉得有些紧张了。
如果不是因为情势不妙,律浮生那块冰坨子是不会做出此等保护性的举动的。
先前她便暗示他快快离开,他不肯听她的,非要闲庭信步似的走着,现在好了吧,让人困了吧!
早前她便听到妖侍说什么护山杀阵,若是她猜的没错,现在他们就被困在那个劳什子杀阵里了。
只一个杀阵或许对付不了律浮生,若是加上九方离那个妖孽呢?
她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开了,到头来若是连律浮生都折在这里,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九方离要是疯狂到连冥王都敢弄死,这天地间就没有他再不敢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