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请讲,嫂嫂面前,你不必有太多顾虑。”凤凌霜已经与她亲近起来。
“嫂嫂,礼部呈上的礼单,阿卓看了,但阿卓把礼部侍郎狠训了一顿。”凌卓自是知道宫里少不了凤家眼线,索性自己说出来。
凤凌霜心头一跳,没应声,这事她自是知道的,也知道凌卓说了什么。
“嫂嫂,阿卓自是知道纵使是民间嫁娶也是头等大事,更何况帝后大婚。阿卓不会让嫂嫂委屈。但按照礼部的礼单来,皇朝目前的内政实在做不到。。。。”
“阿卓,嫂嫂明白。”凤凌霜打断凌卓的话:“皇朝北境之乱,父亲家书中写的很详尽,前线吃紧,危在旦夕。嫂嫂都明白,那礼单上的凤家都不缺,有嫂嫂做主,你不必忧心凤家会有什么异议。”
凌卓意外凤凌霜深明大义,不禁心中一暖,面色也带上了些感激:“多谢嫂嫂,有你这句话,凌卓就该替哥哥为你多谢几分。”
凌卓起身离座,敛衽一礼。
凤凌霜忙起身避让,回了一礼:“阿卓乃是次帝,与陛下同尊,不必如此客气,以皇朝为重,这是臣子应该做的。凤家乃是皇朝重臣,更应以皇朝为先。”
“嫂嫂。”凌卓上前扶住凤凌霜:“嫂嫂,阿卓自是也不想嫂嫂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有遗憾。你且放心,阿卓定然为你和哥哥好好操办,虽然那些宝物皇朝暂且亏欠了嫂嫂,但凌卓有办法能让嫂嫂和哥哥终生难忘此等人生大事。”
凤凌霜心头被她温暖,伸手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眼眸中涌上温柔:“好,那嫂嫂等着。”
离开风府。凌卓坐在返程的马车上,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素锦上前来帮她拿了个软枕靠在身后:“殿下得了皇后娘娘的体谅,终于不用再悬着心了。”
凌卓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在风府,没有见到云鹤公子,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当年公子进宫陪您玩耍却中了蛇毒,这些年过去,也不知道身体好了没?”素锦似是追忆的提起故人。
但等了片刻却没听凌卓接话,打眼看去,才发觉她靠在软枕上睡着了。
素锦默默一声叹息,拿了薄毯为她搭在身上,这些年陛下禁止宫里之人在凌卓面前提起凤云鹤。
凌卓自当年那失魂症状之后,似乎真的已经把他全忘了。
但北境那边下了死令,又拿了女儿做威胁,让素锦在皇朝内部做些手脚,也最好引起皇家与凤家的矛盾,如此一来右相必然心有怨怼,前线必然会松懈下来。
今日,她原本以为凤凌霜必然不悦礼单被驳回一事,想着在言语间挑拨一二。
却没想到如今的凌卓没有直来直往的让凤凌霜接受,而是迂回的以退为进,让凤凌霜主动放弃礼单,将所有事都全权交给凌卓安排。
阿卓长大了,尤其去过学坊之后,她不再是宫里那个任性又胆小的小女孩。
已经有了足够成熟的心智和手腕。
素锦无奈的闭上眼眸,将眼泪遮在眼睛里。
她是先帝时期的待选秀女,在先帝去了之后,她也就自由可以嫁人。
但时运不济,刚刚生下女儿,夫君便在战乱中离世,她独自抚养女儿到三岁,连活泼可爱的女儿,也与她在逃亡中走散。
她为生存应选入宫做了女官,后在凌卓来到皇朝后,成为凌卓的贴身嬷嬷。
数年前,有北境的人拿了女儿走散时所穿的衣物找到她,告诉她女儿没死,人在北境。
自此,为了能得见女儿,这些年没少将凌卓的消息递出去。其中便包括凌卓易容程容琳到千阁学坊进学之事。
传消息,不伤害凌卓,这是素锦的基本底线。在她心里怎么舍得对这个自己打小带大的孩子下手。
可是北境送来带着血迹的衣物,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