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前线忽然传来大捷的消息,一连十数日,每日都有捷报不断传来。
先是凤家军主帅右相大人的罪己令由人暗中递往随夙渊叛变的凤家军中,悄悄传播。
在罪己令中,右相听从了次帝凌卓的劝告,向所有凤家军认错,承认往日刑法过重的痹症,承认自己统军刑法过重带来的后果,并保证绝不追究跟随夙渊被策反的将士的罪过,他们只是被人蒙蔽做了无奈之举,日后在凤家军中待遇一如往常不会改变,不会责罚。凤家军也会尽心调整军规,规范量刑,必然不会让将士们寒心。
他这一番一反常态的低头,让无数崇仰凤家军入伍的将领和兵士心中感动和愧疚,暗暗私下结成了回归的同盟。
此同盟之师在被联合皇凌夜亲军一同对战夙家军时,齐心将刀刃对准了皇凌夜的军队,对夙家军高喊着皇朝万岁,我们是兄弟,而后不要命的砍杀皇凌夜的亲军,导致其伤亡惨烈,据说皇凌夜是被几个亲随拼死相护才逃了出去,身负重伤。
皇凌夜回到军中后便勒令将夙渊五马分尸于阵前,砍杀了所有跟随夙渊没有被右相劝返的将领士兵足足两千多人。
经此一役,皇隐白与皇凌夜损失惨重,就在他们想龟缩回北境之时,一人持火器单枪匹马潜入旧都皇宫之中,以火器击伤本就重伤未愈的皇凌夜,砍杀无数皇隐白高手,在众军之中生擒皇隐白退至北境临水河旁边,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逼迫毫不退让的遏制住皇隐白,苦熬了三天两夜,直至接应之人赶到,两军对垒,压制住了皇隐白的残兵旧部,顺利接应。
贺东阳带着凌卓命人送来的丹药寻找到夙歌时,他身上衣衫已经被鲜血染浸,紧绷着神经一直将手中火器抵在皇隐白太阳穴上,如泥雕一般一动不动的对视着千万兵士,分毫不让。
贺东阳吓坏了,带着人坐上船就往河对岸划,在临近浅滩就再也等不及直接跳下水游了过去。
看着夙歌和被其扣着的皇隐白,此时那皇隐白因锁骨被夙歌手上的锁链穿透而动弹不得。
贺东阳不得不十二分的折服,夙歌即便是在困境之中也不忘使命,竟然选择了最难的一条来走。
他独自一人在被皇隐白盘踞十几年的北境生擒了皇隐白,这说出去都没几个人能相信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能再见到活着的夙歌,贺东阳努力想笑,可是看着夙歌脸上和身上的伤却是忍不住哭的肝肠寸断。
夙歌明面上没承认过他们是兄弟,可是夙歌对他的维护和对他的提点却是比谁都多。
他们自学坊相识,再一同经历那些精怪和打架挨罚,这些年的同窗之情已经深厚成了知己好友,怎么能忍心看到如此这般的夙歌。
此时眼前的夙歌哪里还是曾经那高贵孤傲的像一匹狼似的少年,他此时仅仅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和毅力在苦熬着,他满心的信仰和坚持都是为了那个曾经檐廊下在桃花丛中灿然一笑的女孩子,为了他的阿卓,为了她想要的更美好的皇朝。
贺东阳想从夙歌手中牵走同样三天没合眼已经瘫软无力的皇隐白,可夙歌紧紧不放。
“你做到了,可以歇歇了。”贺东阳在夙歌耳边大声的说。
他眼看着夙歌呆滞的眼眸似是眨了眨,仿佛刚刚看到他,一直端着抵在皇隐白太阳穴的枪依旧没有放下,干涸的嘴唇蠕动:“我是不是在做梦?”
贺东阳抬手给了他一拳,力量不大,只是玩笑。
但夙歌没能禁得住他这棉花似的一拳,身形随之倒下,他本就是一路潜伏到旧都,又与围攻的高手对决,在擒拿皇隐白后又带着他多番曲折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