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还好。”仿佛终于察觉到自己失态,余恨知连忙回神。“你能帮我把膺品挑出来吗?我想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全部吗?”上官云中看着所有的黑箱子,怀疑到底还有多少假货掺入其中。
“嗯。”余恨知点点头,态度非常坚决。
上官云中只得协助他检查所有字画,所获得的结果是,五口大箱子里头竟然只有十二幅字画是真迹,剩下通通都是假的。
“谢谢上官姑娘帮忙,改日在下一定摆酒席回报你的大恩大德。”将所有真迹都挑出来,余恨知命令随行的下人,将那些被上官云中判定是赝品的字画放回箱子抬上马车,匆匆忙忙就要离去。
“等一下,余公子!”上官云中跟在后头追出去。“这些字画怎么办?你也一起带走啊!”
可惜上官云中的动作太慢,余恨知早已连人带车消失在胡同口,见不着踪影。
奇怪,他这么匆匆忙忙是要上哪儿去?
余恨知打算前往的地方,正是闵斯珣经营的古玩铺,他要将整车的字画带去让他鉴定。
“闵兄,就麻烦你了。”余恨知原本极不愿意和闵斯珣打交道,但闵家的铺子离水云斋最近,他本身和皇甫渊也没有交情,两相权衡之下,余恨知还是选择向闵斯珣求教,幸好闵斯殉为人极好,一口便答应下来。
鉴定的结果和上官云中的判断丝毫不差,他送来鉴定的字画全部都是假货,而且粗制滥造,一点价值都没有。
余恨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对此结果,仍是茫然。
假的……都是假的……他最亲近的总管,居然和外人联手欺骗他……
“余兄?”闵斯珣也发觉到余恨知的脸色不对,遂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被震呆了而已。“谢谢闵兄帮忙,改日必当答谢。”
然则,他好歹也是个商人,没这么容易被击垮,也绝不容许外人看笑话。
回到余府,余恨知第一件事就是解雇总管,然后好好大醉一场。
他真是个傻子,好傻好傻……
收起最后一幅山水画,将扎带绑好放在柜台,上官云中眉心微蹙地看着桌上排列整齐的卷轴,心想这些字画真是裱得一塌糊涂。用的丝绸虽属上品却俗艳,大红大紫的接镶不但没能让画面更突出,反而减损画作本身的灵气,裱工更是烂得可以,到底是哪一家裱画店裱的?
想到要将这些字画全部割下来重裱一次,上官云中就头痛,恐怕要费不少时间。
眼前闪过余恨知得知那几口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些假字画时脸上的表情,上官云中不免有些同情,被骗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不过那天他匆促离开,也没告诉她留下的字画要怎么处理,也着责令人困扰,他该不会忘记还有十二幅字画留在她这儿吧?
一面猜测余恨知都把那些假画运往何处,一面将桌面上的卷轴一捆一捆放到架子上,上官云中只希望余恨知赶快出现,就算要重裱也需要他的意见,她不能擅自作主。
隔壁人家养的画眉鸟,在夏季的午后吱吱叫个不停,为这寂静的胡同增添不少风情。
就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余恨知悄悄地走进水云斋,赫然出现的人影,差点没把上官云中吓死。
“你来了,余公子。”她用手按了一下胸口压压惊,每回他出现总要先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就怕人家不知道,现在突然间变得这么低调,一时间还真不习惯呢!
“嗯。”余恨知点点头,失意全写在眼底。
上官云中注意到他的眼眶发黑,似乎没睡好。
余恨知是没睡好,他昨儿个晚上独自喝了一晚的闷酒睡到晌午才醒,这会儿还头昏昏、脑沉沉,没有完全清醒呢!
上官云中看他两手下意识地揉太阳穴,二话不说帮他倒了一怀茶。
余恨知有些意外接过茶水,看着上官云中,只见她淡淡的微笑,轻轻说声。
“不是多好的茶叶,还请你多包涵。”
“不,有茶喝已经很好了,谢谢你。”他来水云斋打扰不下十回,还是头一次喝到她亲手奉的茶,自是特别感动。
上官云中默默打量余恨知品茶的侧影,心中对他的同情又多了一分,他昨天应该一整夜都没睡吧!
“你把那些字画,都载去了哪里?”她再也忍不住好奇,直接问余恨知。
“都拿去烧了。”余恨知尴尬地回道。“反正都是些假货,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可是,那不是你花了很多银两才买到的字画,就这么一把火烧掉,不是很可惜吗?”等于在烧钱。
“一点都不可惜。”余恨知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自嘲。“留着那些字画,只会提醒自己有多愚蠢、有多么容易相信人,反而更难过。”
“怎么回事?”他的表情看起来好落寞,教人不由心生同情。
“没什么,只是被信任的人骗子而已。”余恨知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