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让我去?穆老夫人躲着我不肯见面,娶尤氏让我脸上无光,我总得找她讨个说法!我倒要看看,那个尤氏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攀上镇国公这个高枝的。我们朱家当初也是养过穆老夫人几年的,她念着当年的恩也不能这么对我,打我耳光!”
秦延生回头,脸色铁青,声音里带了薄怒:“母亲还嫌不够丢人?”
秦延生一般不发火,但愤怒起来,朱氏还是怕这个儿子的。
她身形一顿,立马讪讪地不再说话了。
秦延生出来后,对着身边的李浑问话:“府上人怎么知道镇国公娶得人是她?”
她住在竹苑,至今没露过面儿,除了他身边的人以外,旁人都不知道的。
李浑回话:“许是前几日晚上大人说了醉话,让咱们院儿里的人听了去,这才有嘴巴快的传扬出去。”
秦延生面色一滞。
他顿了顿:“你去查一查,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知道的全部秘密发卖,以前伺候过尤氏的,也统统送出京去。若有嘴巴快的,直接割了舌头。”
尤旋嫁给他时不怎么出门,贵妇圈儿里的人不认得她,她也没什么姊妹好友。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是件好事,只要把事情压下去,寄州离帝京路途遥远,不是有心打探,没人会知道她曾嫁入秦家的那段过往。
她终究是妇人家,这事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必然要损她声誉。
镇国公再护着她也顶不住人言可畏。
“全部?大人的意思是说……”李浑不知道全部的范围是多大。
秦延生看他一眼:“除了你我,老夫人。”他停顿了一下,“还有柳从依,其他知情人一个不能留。”
李浑应诺。
秦家仆人换了一大批的事,传入穆庭蔚耳中时,他正在书房看公文。
听完暗卫的禀报,他挥手令其退下。
萧飒道:“秦御史知道为夫人声誉考虑,公爷也可放心了。”
穆庭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公爷歇下吧,明日您要去迎亲的。”
夜半子时,国公府里的下人们还在为明天的婚事忙碌着,没有停歇。
穆庭蔚走出去,看着外面的张灯结彩,突然想到什么,问萧飒:“最近初伏,天气很热,你让穆奇嘱咐人给她的轿子里备些冰块儿,以免中了暑气。”
萧飒应诺离开,穆庭蔚双手负立于书房门前,看着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以及忙碌的下人,他没来由生出几分紧张。
他以前从不想娶妻生子之事,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国事上。如今转眼好事将近,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娇俏的容颜,他居然觉得心情还不错,甚至有些期待。
不知道她可曾试了嫁衣,今晚又是否睡得安稳。
他只知道,自己今晚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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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镇国公大婚,十里红妆惹人艳羡。
街上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镇国公娶妻就是不一般,瞧瞧这阵仗,赶得上当年太后嫁给先帝时候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