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对身后的人说:“重新开席!”
元官府的人早就注意上了大姑,当她和沈万三以及通番商人苏里哈等人重新开席的时候,元官府已得到了密报。
望江楼上的酒席正在进行。
大姑说着张士德托付她的事:“沈万三老爷的这批货要从海上运。可这海上情况复杂,各股力量中,有打着宋旗号的反元义士,有海盗,还有日本的浪人等等。各股力量互不节制。”
沈万三有些着急:“那,这可怎么办呢?这批私盐货现在就在刘家港,老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事!”
大姑沉吟道:“这事,也急不得,让我再筹划一下。”
坐在沈万三身边的晓云出于女性的一种敏感,一直感到坐在她斜对面的苏里哈在盯着她,她几次抬起头都看见他那出神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
苏里哈看着晓云笑了笑,操着不纯正的汉语对沈万三说:“沈老爷,如果这海上通道能打通,那沈老爷对到海外去发展,不知是否有兴趣?”
“到海外?”沈万三感到突然,“这,我可从没想过!”
苏里哈:“如沈老爷有兴趣,我们不妨找个时间再详细地谈谈。”
沈万三高兴地站起:“那好啊,来,苏里哈先生,我们俩喝一杯!”
二人喝完手中的酒,正在这时,元官府的一名官员和师爷带着几个拿着明晃晃的武器的元兵闯了进来。坐地虎和海上龙一下子站起,大姑轻声地制止:“这儿有客人,别轻举妄动!”说着大姑镇定地迎了上去:“唷,是官府老爷还有老师爷啊,这么些日子,怎不来喝个两杯啊!”
那个官员不理大姑的热情,走到桌旁虎着脸指着沈万三:“他是什么人?”
“啊呀,这是我娘家的一个大兄弟,今儿个从苏州来看我!”大姑说。
师爷看着面貌与汉人有些相异的苏里哈:“这位,你从哪儿来呀!”
苏里哈紧张得结巴起来:“我,我,我从……”
“唷,老师爷,这是……”大姑走了过来。
师爷一挥手:“老板娘,别说了。难不成这又是你从南洋来的娘家大兄弟?嘿嘿,只怕是来通番的吧!我们朝廷可有禁令,违者轻则受罚,重者可要掉脑袋的!”说着,他回过头吩咐士兵:“将他带走!”几个士兵上来,执住苏里哈,接着将他押走。那位官员和师爷也跟着向外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坐地虎和海上龙从身上拔出利刃,要冲上去。大姑双手一摆:“且慢!”
2要和沈万三联手做海上贸易的南洋商人看上了晓云,并托大姑为媒,经商之业和心爱的女人,使得沈万三左右为难
焦急、懊恼的情绪在沈万三心中交替着。
运来的十多船私盐,久呆在这刘家港,他担心元官府那些人一旦发觉,后果不堪设想,可这要走也一时半会走不了。那天,那个南洋人说到凭借海上通道打通,到海外去发展,这刚起了个话头,南洋人就被官府抓去,这又使他懊恼万分。大姑他们正在设法救那个南洋人。尽管和他刚刚相识,但为了海外发展的事,自己也应该鼎力救助那个苏里哈。自己无力也无门,惟一有的就是钱。他把这与晓云说,晓云心里一阵心跳。
沈万三和晓云去找大姑。“哗啦啦……”晓云将一袋银子倒在桌子上。沈万三抬起头问大姑:“这些够不够?不够,让晓云再去拿!”
“沈老爷,你和苏里哈并无交情,为何如此倾囊相救?”大姑话中并无惊讶。
沈万三笑笑:“他是大姑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能坐视不管吗?”
“只怕沈老爷还是忘不掉海外的大生意吧!”大姑一笑。
大姑带着那堆银子到了官府后堂。
那个官员看了看大姑,又看了看那堆银子:“那个南洋商人,就值这么点银子?嘿,我们把他解到朝廷去,朝廷给的赏钱,也比这多呢!”
大姑不温不火地笑着:“唷,老爷嫌少啊!这位南洋兄弟,江湖上还有些朋友,他们说也要给二位送点礼物,倒是被我劝了!”
那个官儿听听不是味:“他们要送什么?”
“那些舞枪弄棒的,能送点什么?”
“他们敢!”官儿一拍桌子。
“唷,老爷这话可莫说!”大姑一副调侃的语气,“这年头,适逢着乱世,北面红巾军,刘福通、郭子兴、朱元璋,西面的徐寿辉,南面的方国珍,苏北的张士诚,都在造着反哪!普天之下可谓是烽烟四起哪!大家伙儿都民不聊生的,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是要找你们算账的人,他们在暗处,老爷你们一大家子可都是在明处哪。”
五十三
官儿眯着眼看着大姑:“那,我就先抓你,再找出他们!”
大姑依然一笑:“唷,当官不打送礼的!我说这一番话可都是为老爷您着想啊!你倒要先抓我!嘿,我一个半老婆子,值得老爷这么动真格么?再说抓了我又有什么用?他们这些江湖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