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笑容。
甚至是一种不被怪物所束缚的笑容。
「叔叔你是抚子的第一号信徒呢!」
「…………」
这可不是一脸天真地说出来就可以获得原谅的话语。我内心也不禁产生了想要扇她一巴掌的冲动,但我毕竟不是暴力型的人物——
「别叫我叔叔,我的名字叫贝木泥舟。」
所以只是这样责备了一句就算了,还真够温柔的。
然而,尽管我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但仔细一想的话,这个决定却是一个失败——千石抚子是我在这个小镇展开的诈骗活动的间接性受害者。
那么她很有可能已经从别的地方——比如阿良良木和火炎姐妹等人的口中——听说过我的名字了。
就算她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么想的话,对几乎毫无关系的阿良良木和战场原也毫不留情地发出杀害预告的这个小女孩,应该会马上对我大发雷霆了——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
「贝木先生!」
千石抚子反而露出了很高兴的表情。
「贝木先生,贝木泥舟先生!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呢!请多多指教!我刚才叫你叔叔,真的很对不起!嗯,仔细一看还真的很年轻呢!呜哇,好年轻呀!我几乎觉得比我还小呢!那么我就叫你少主吧!」
「…………」
该怎么判断才好呢。这样的话,当然应该判断为「她只是我的间接性受害者,所以不知道我的名字」比较合理吧。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她以前一定早就听说过,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并不是说她认为我的事情根本无关重要,也不是说她变成神之后觉得身为人类时发生的事情不值一提——而是很自然地忘记了。
这个女孩子,已经把害自己陷入现在这种状态的罪魁祸首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这家伙已经把本来不可能忘记的事情都完全忘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反而把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比如小时候朋友的哥哥对自己很亲切之类的事情牢牢记住。
也就是说,各种事情的重要顺序在这孩子的头脑中已经完全乱套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或许有人会说光是因为她忘了我的名字就想得这么远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但我的确是知道的。
至今为止,我已经见过好几个这样的人。
明明不想知道,但我还是知道了。
无法对重要的东西和不重要的东西加以区分、甚至会把它们颠倒过来的人,我已经遇到过不止一个了。
那些都是无法妥善把握自己人生的人——毫无例外,都是在精神上被逼进绝路的人。
或者说是脑子坏掉的人吧。
比如说战场原的母亲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