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横眉怒视着东方不败,过大的情绪起伏使得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东方不无动于衷地望着他,道:“明日我会令贾布送你出教去苗疆,升任红旗旗主。从今往后,甚么该做,甚么不该做,你心中该是清楚。”
“你这是可怜我?”杨莲亭怒目嗤笑道。
“本座已饶了你两次性命,绝不会再饶第三次!”说罢,回身便想离开。
“为甚么!”杨莲亭朝着东方不败的背影恨恼地喊道:“为甚么!为甚么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甚么!我究竟哪里待你不好,不够忠心还是不够体贴!我究竟哪做错了,你要选那书生!”最末那句话几乎是咆哮出声。
东方不败背对着他静默了会,道:“你我之间不过是场交易,从头至尾两不相欠。”说罢,再不多言推开了屋门。
以现在的杨莲亭看来,或许是自己付了他,那又如何?他施与他温情,他施与他权势,从来两不亏欠。既然他费尽心思地教要自己回神教,总要付出些代价。苗疆旗主与神教总管虽差不止一截,却能保他衣食无忧,自己对他留情早已是仁至义尽。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一世却只为一人例外……
径自从屋中回了小舍,那人躺在床上沉睡着,褪下衣物钻入被窝,搂着他一同睡了过去。
翌日,东方不败召集了教中长老上议事厅议事。
此时教中事物尚未整顿好,结果江湖亦是不太平,白道五岳结盟,由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任五岳盟主。随后,江湖又出现多起神教杀人事件。江西拳师一家二十三口被神教之人擒住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神教中人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作贺礼;汉阳郝老英雄七十大寿,寿堂被日月神教埋了炸药,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
可经过神教查核,却发觉这些事并非神教所为,显是他人栽赃,在这五岳结盟之时霍然冒出如此多事,其意便是将神教推上众矢之地,那这嫁祸之人必定在这五岳之中。
朱雀堂长老秦伟邦上前道:“教主,不如由属下前去查个究竟,究竟是何人竟敢栽赃嫁祸神教!”秦伟邦是神教新晋升的长老,手下之人难免会有不服,根基未稳,趁着此时立下大功一件,往后便能扬眉吐气。
鲍大楚、桑三娘与童百熊三人闻言,一同上前,道:“启禀教主,属下也愿一同前往!”
东方不败见众位长老抢着前去,轻淡道:“不过是桩小事,五岳何时如此大面子,需劳烦几位长老一同前去了?”转而望向左首一名身材瘦长的白衣老者,道:“不知向左使意该派谁前去?”
光瞧这位老者站在左首便知他在教中地位不小,但见他面容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正是神教左使向问天。可这几日每每上殿议事,他便沉默地伫在边上不发一言。此时闻得东方不败问话,这才拱手作揖道:“教主胸有成竹,神机妙算,当世无人能及。教主座前,属下如何敢参末议?”
东方不败闻言,淡声道:“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向左使全权查探。本座相信以向左使的能力,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向问天一怔,只得道:“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属下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边上几位长老见状虽不解东方不败为何会霍然派遣向问天前去,可教主的决定他们如何敢参末议?恰在此时,听得边上“啊”的一声愕,东方不败朝那望去,却见池清左手握着一只苹果,指尖不知何时割出了一道伤口,溢出的血珠低落在削净大半果皮的苹果上,染红了一片。忙不迭从案桌前起身行至他面前,握住他捂住了伤口,皱眉道:“谁让你动的刀子。”
池清讪笑着解释:“不过是想削个苹果罢了。”他处理教务,他一人显得发慌便想削个苹果,谁知不小心朝他瞥去一眼便落至此下场。瞧见在场长老将视线尽数落在自己身上,想他堂堂一个教主在属下面前如此紧张,岂不丢了威严?忙道:“无碍,你去忙你的罢。”
“桑长老,去取瓶伤药。”东方不败恍若未闻,朝着桑三娘吩咐道,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将池清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桑三娘满脸惊愕,这几日瞧着教主同这名书生寸步不离,面上未说,背地里尽是猜测这书生是教主的男宠。可让她一个枯木堂长老去替一男宠取伤药,未免太荒谬了些。
“不过是点小伤,何须劳烦长老。”池清忙不迭道。
东方不败未语,只是回首不悦地朝仍杵在原地的桑三娘瞥去了一眼。桑三娘见状,这才回过神,道:“属下谨遵领旨。”出屋取伤药去了。
“你们都下去,其他事明日再议。”东方不败朝着其他长老吩咐道。
童百熊见东方不败如此宠溺池清,心中虽是不悦,却是清楚他愿回神教大半是这书生的功劳,默叹一声跨出了屋门。其余长老各怀心思,闻言道:“属下谨遵教主令旨,先行告退。”说罢一一告退,就在跨出门之际,却听东方不败在身后道。
“向左使,收拾妥当行李记得来向本座辞行。”
向问天身形一顿,扫了池清一眼,道:“属下谨遵教主令旨。”
待众位长老出去,池清头疼道:“教主大人如此待小生,可教小生何以为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