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外面散散心,说不定只是自己这几日,心中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想的自己都出幻觉了。
说不定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都是假的,楚烆根本没有找到她。
裴文钰没有打算跟崔滢一起走,她只是想,她们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躲躲藏藏吧,总要有安稳的生活吧,如意绣坊现在好不容易起来,她们在丰州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生活。
所以对于崔滢的提议,裴文钰只说自己有办法护着自己,让她不要担心,还问了她的去处,崔滢没想好去哪里,但或许离开丰州一段时日,对于她而言,也算是换了一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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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东宫,漆黑的夜渐渐翻出鱼肚白,只有东宫侧殿的灯燃了一整夜,薛静娴在这里也枯坐了一整夜,她希望楚烆来,又不希望他来。
她害怕他,但也明白,如今他是她所有的依靠。
唯有成为他的人,她才能有一条活路,她跟了薛太妃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性格,若是她不中用,她可以换任何人来。
他不会来的,薛静娴知道。
丫鬟穗浓端着水走进来,将已经燃灭的灯烛清理干净,上前对着薛静娴行礼:“娘娘,奴婢给您换衣裳吧。”
她眼中露出些心疼,叹口气,昨夜就已经听人说了,太子殿下早已出城,他都没将陛下的圣旨放在眼里,违抗圣命出了城。
可殿下这样,无异于将小姐放在火上烤,纳侧妃虽然不需要像娶太子妃一样声势浩大,但总归也是要在皇家玉牒牌子上过的人。
殿下倒好,不出现,也不过问,要不是那道圣旨,穗浓还以为这只不过是陛下的一时兴起呢。
“殿下他,没有来,对吗?”
薛静娴握紧手中喜帕,被盖头遮掩的面容带上几分难过,穗浓跪下,安抚的说道:“娘娘,殿下只是事多繁重,得空定会来的。”
这话她也知道不过是些安慰的话,薛静娴更是明白。
“替本宫梳妆,今日还要去给太妃娘娘请安。”
盖头被薛静娴一下扯开,她转头看向外面的景色,这东宫虽然冷清,但如今她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
纵使从前有过万般不愿,但早在知道自己不过也是太妃手底下的一颗棋子后,薛静娴也想明白了,与其被人放在棋盘上执掌一生。
不如做这棋盘上随她而动的人。
她也不甘心,就这样。
薛静娴重新梳妆好,带着穗浓去了寿康宫,薛太妃见到她,笑着说道:“还以为你又要哭,倒是精神不少。”
她招手,随意的姿态仿佛将薛静娴当做了一个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一般。
薛静娴脸上露出一笑,上前在薛太妃身边坐下:“太妃娘娘说得对,我应当想明白,我要的是什么,至于其他的,便是无关紧要的。”
听着薛静娴的话,薛太妃欣慰的点点头:“聪明了,也不枉费我教你这么多。”
“只是今后在太子面前,你的那些小性子,该收的还是要收一收。”
她才不是多担心薛静娴的安危,只不过是因为楚烆疯起来不要命,要是薛静娴惹恼了他,到时候被他一剑穿了心,她去哪里说理去?
“是,孙媳明白了。”
薛静娴笑意吟吟的应下来,而后薛太妃又让她去给赵姝请安,启帝不立皇后,如今这掌管六宫的凤印就在赵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