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珐闻言抿紧了唇,管事出去调查还未回来,他如今对司寇府上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回参与状告他的都有哪家的女郎,这样贸贸然过去,难保不会陷入被动,可不去的话,这事只会越传越广,他苦心经营的好声誉一朝便全毁了!
“罢了,既司寇大人是为我着想,那我当然不能辜负司寇大人好意,这就走吧,本公子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蓄意在我背后使这些阴招儿!”
梁珐嘴上说得一派大义凛然,心里却咚咚咚地直打边鼓。
纵然是再不情愿,他也只得跟司寇府的人走一趟了。
这一路上,越接近司寇府,梁珐不详的预感就越强烈,尤其是看到前街围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时,他就知道,这次的事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名声都算是毁了。
“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平日里六公子的名声多好啊,竟背地里干出这些不堪鄙陋之事,祸害了这么些无辜女郎。”
“是啊,听说有些女郎还是嫁了人的,说是六公子给人家女郎下了药,这手段,当真是叫人不耻。”
“这药我仿佛在哪里听过,是叫桃花醉吧好像,”有人补充道。
耳边尽是些贱民的污言秽语,梁珐气得发疯,尤其是听到有人提起了桃花醉,这让他更加笃定,这次背后确实是有人在针对他,不然升斗小民,哪里能知道这种东西,便是是大户人家,也少有人知道桃花醉。
因为前门人群聚集者众,府卫担心闹出更大的乱子,便带着梁珐走后门进了司寇府,而梁珐一
进廷屋,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接着,便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他知道,他这次算是完了。
眼前这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司寇大人旁边坐着的,赫然是左司马范巢,这位老大人德高望重,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尤其他的大儿,前几年死在了赵国对外征伐的战场上,还得了父王极厚的嘉奖,这位老大人本人也是父王的心腹,自父王即位前便一直跟在父王身边,而他此时正对自己怒目而向,梁珐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曾经对这位老大人的儿媳用过药。
并非他胆大包天,而是当时手下根本没弄明白那位女郎的身份,只见她穿的朴素,又只带了一个小婢,便以为她是寻常商人家的女郎,所以轻率地将人送到了他的床榻上,等到之后,他知道自己招惹的竟是这位老大人去世大儿的未亡人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而他也只能将错就错将事情掩盖过去,而那位夫人为了自保,也只得将此事藏在心里,不敢对外透露半分,也不知这次是谁要治他于死地,竟将这事儿也翻腾了出来。
还有坐在司寇大人另一边的少尹魏建,魏家也是茗城望族,而他跟对方的弟妹也有牵扯,这次虽是对方自愿,但这也不是能说得出口的,天知道,他多数还是不敢招惹茗城望门中的女眷的,唯一有身份的人家如今都坐在了这里,且都对他全无尊重,可以想见,他们定是已经证实了他的所作所为。
这样身份的人牵扯进来,不是他简单的找替死鬼能够遮掩过去的。
不详的预感果然成了真,梁珐的任何辩解在那一个个女郎的怒目而视中显得无足轻重,包括司寇手上拿着那么详实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都将他钉得死死的。
在这之前,他自诩做事还算严密,可这被人翻出的一桩桩证据,无一不证明,他早就被人盯上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梁珐苦笑一声,他这把输得不亏!
这事闹到最后,还是赵王出手压了下去,倒不是他舍不得这个儿子,而是任由这事真相流传出去,实在有损王室脸面,尊贵的一国公子竟干出了这种不入流的事儿,叫人怎么说得出口,尤其北蛮使团还有几日就要到茗城了,这事若不压下去,丢人就丢大了。
不过经此一事,赵王算是彻底厌弃了这个儿子,连带着梁珐的母妃也受到申饬,被降了品级,在赵王眼里,纵然是像梁显那样强取豪夺,实打实的好色爱美,他也是容得下的,可这般下作的手段,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尤其此事还牵扯到了朝廷重臣,他若是包庇纵容,难免君臣离心。
于是种种压力之下,梁珐成了弃子。
这事沸沸扬扬闹了半月之久,终于以梁珐被幽禁而告终。
这日北风阴冷,天色晦朔,北蛮使团终于出现在茗城之下,斯木林都驭马停在使团正使身后,满脸发须遮挡住了他过于俊美的容颜,唯有一双黑中泛蓝的眼睛,凌厉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
寂寂如雪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