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怎么生气了?她平时都是这个样子的,喜欢滥用暴力。”
“不是的,我不是指的她打人,我是感觉她的神态有些生气。”
“是吗?”在凤宝钗的提醒下,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林巧儿的脸,的确,她的眉头有些紧皱。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林巧儿生气,今天她这是为什么呢?”凤宝钗自言自语。
“凤宝钗,快走,我们今天还有一节课!”林巧儿对着凤宝钗喊了一句。
“刘得桦,我们先走了,记得联系我,要不然,我会来找你的,知道吗?”说完,凤宝钗竟强行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个镜头又被林巧儿看见了,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辆翠绿色的甲克虫汽车果然是凤宝钗的,上车之后,林巧儿和凤宝钗在三个恶少以及我的目送下离开了校园。
林巧儿今天的神态怎么这么奇怪?她应该不会是不舒服吧?听人说女人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真是奇怪的现象!不过,也许是我和凤宝钗多心了,林巧儿平时对着我的时候多半也是皱着眉头的。哎,算了,不去想她了。
“喂!刘得桦,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跟着林巧儿跑了呢?”吴俊出现了。
“没有,她们还要上课,怎么样?老师让我们放学了吗?”我问。
“放个鬼,今天下午大头王又给我们加了一节哲学讨论课!”
“不是吧!”
大头王是我们年级的哲学老师,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拉着我们和他一起探讨什么生啊死的,虚啊实的。
我一向都认为哲学这个东西实际上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一门学科,不管你坚持什么,都得自己找出一个理由来推翻它,反正就是把自己搞到人格分裂为止。
不过上大头王的课有一点很吸引人,那就是你完全可以当他不存在一样,自己趴在课桌上睡觉,他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说你,因为他认为那种行为属于生理的自然现象。
下午的课是两点半钟开始,我和吴俊抱着书本进入阶梯教室的时候,阶梯教室里几个通风的位子已经被几个比我还喜欢睡觉的同学占领了,没有选择,我和吴俊不得不坐到了第一排。
刚一坐下,吴俊率先就进入了梦乡,这也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姐太“敬业”了。
也许是我今天上午在大礼堂“表演”了的原因,我的心情到现在还是亢奋的,一点想睡觉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堂哲学催眠课。
两点三十分,大头王很准时地顶着一头花白的长出现在了阶梯教室里。
大头王今年已经将近六十岁了,还喜欢留着一头长长的头,而且还是花白的头,这种造型使他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大头王走上讲台,面带微笑地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来讨论‘哲学是什么’和‘什么是哲学’这两个问题。”
又来了!又来了!他又是要和我们讨论这两个至今甚至以后都不会有人得出准确答案的问题,就像圆周率一样,永远都是近似值!
我回头看了看,好像除了我一个人之外,其他的同学都已经睡下了,哎,大头王真的应该去帮别人治疗失眠,要他来教哲学,实在是太浪费他的才华了。
“当我们追问某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通常逻辑上是在询问这个东西的‘本质’或者‘本性’,即对它……”大头王开讲的时候就像一盘永远都不会搅带的磁带,他一定要把一堂课的四十五分钟完完整整地讲完才肯罢休。
今天真正听到他讲课的人只有我一个,不行!我一定不能只当个受害者,我必须跟大头王讨论一些什么其它的问题才行,这样才不至于让我感到无聊,但是到底讨论什么呢?娱乐新闻他不懂,奇闻异事他也不听,到底应该和他讨论什么呢?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举起了手。
“刘得桦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大头王温和地微笑着问我。
“王老师,我想问您一个哲学问题!”
“请说!”
“王老师,是这样的,我有一天无意中听到一个修女对我说,‘爱,直至成伤’。我当时听不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回家想了很长时间也还是想不明白?王老师,还是您博学多才一些,您知道这句‘爱,直至成伤’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我说出了我的问题。
大头王听见我的问题后一改平时的成熟稳健,而是一脸焦急地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爱,直至成伤。”我重复了一遍。
确定了我的问题,大头王几乎是飞下了讲台,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喘着粗气问道:“是谁?是谁跟你说的这句话?”
我看到大头王的眼睛都绿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我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王……老师,是……是孤儿院的一个修女!”我很紧张,担心大头王一时冲动会咬了我。
“修女!哪个修女?哪个孤儿院?”大头王的眼睛又变成了红色,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谁说给我听,我都不会相信大头王还有这样的一面。